正文 第十九回改扮禁軍主仆遠遁血戰懿州金兵橫屍(2 / 3)

“若不動刑,諒你不會輕易招認。”肖奉先叫過兩個從人,“給我打!”

二從人手掄木棒,一替一下打起來,肖幹三分痛裝出十分:“哎喲!大哥,你好狠心啊!”

“快說,把雁翎藏在何處?交出她來,你我仍是好兄弟。”肖奉先認為,雁翎出了冷宮但難以出城,一定是被肖幹藏在城內。

肖幹這時發現碧雲還在人群後觀望,不由分外著急,便一語雙關地說:“大哥,你口口聲聲咬定是我放走雁翎,總得拿出憑證啊!如今雁翎說不定就在城內,還不抓緊搜查。無憑無證,怎能逼我招供!”

碧雲聽出肖予弦外之音,為了不讓肖奉先拿到證據,她悄然離開。到大門她向守軍略一點頭,衛兵以為是肖奉先派回去辦事,她便順利離開。

碧雲回到凝春宮,坐了一夜。次日一早料到城門已開,便牽馬混出了上京。離城幾裏之後,她猛抽一鞭,任馬飛騰,饑餐渴飲,夜住曉行,不幾日後,漸漸來到懿州境內。碧雲緩轡而行,信目觀望沿途的景致,已是莊稼成熟的季節。但見明麗的秋日,高懸在碧藍的長空,無私地普照著豐饒的沃野。火紅的高梁,金黃的穀穗,雪白的棉桃,翠綠的楊樹……繪出了一幅壯美的田園畫卷。遠處現出一座城池,在馬上可見城中心一座寶塔高聳。啊,那就是盼望已久的懿州,碧雲心中高興,猛催坐騎又奔馳起采,直到城門前才下馬,隨著人流步入了懿州城。

碧雲進的是東門,不很遠便是校軍場,但見四鄉進城的青壯百姓,吵吵嚷嚷齊向校軍場奔去。碧雲仔細-聽,原來他們議論的是,雁翎公主在校場招兵,碧雲便跟在了眾人後麵。轉過一條小巷,就是校場,懿州雖非皇城,校場倒也平坦寬敞。但見點將台邊,放幾張桌子,投軍之人,正圍著登記。碧雲一眼望見全身戎裝的雁翎,正往來奔走忙碌不休。她走近前,直到雁翎身後,開玩笑地說:“公主,你給我添個名兒。

雁翎也未回頭,一指桌子:“那邊去報號。‘

“不,我非找你投軍不可。”碧雲扯住了雁翎。

“你!”雁翎扭轉身正要發火,卻認出麵前的後生是碧雲改扮,喜得她眉開眼笑,“死丫頭,你來得好快!”

主仆相見,又歡喜又傷情。二人離開校場,邊走邊談。雁翎告訴碧雲,她昨天才到,懿州使張沂身染重病,臥床不起,見她來到,大喜,委她全權處理懿州軍政事務。張沂對大遼忠心耿耿,在上京、寧江州、石頭城都派有細作,所有情況盡知。張沂料定,不出明年,女直人定會大舉進攻。而懿州+地處阿骨打入侵南線要衝,勢在必爭。所以他已在招兵買馬,積草屯糧,加修城池,晝夜勞累,遂至一病不起。雁翎覺得張沂所慮有理,就顧不得休息,接替張沂忙著招共築城。

雁翎高興地拉著碧雲的手:“你來的太好了,我就有了幫手。”

“我能做什麼,也就是侍候公主,端茶倒水。要是肖幹來嘛,”碧雲打個沉,“可惜他被押起來了。”

雁翎-聽肖幹為救她二人,遭毒打被囚禁,頗為感歎地說:“人生真是不可思議。看似奸臣,卻深明大義;說是忠臣,卻又無恥投敵!”

碧雲不解地問:“公主,你說誰投敵?”

雁翎歎口氣,過一會才說:“懿州細作從石頭城探來消息,耶律餘睹已降順女直,被阿骨打封為監軍。”

“不會吧?隻恐傳言不實。”碧雲不相信。

“細作已經看見耶律餘睹身著女直官服,在街上跨馬而過,怎會是假的。”

“那,”碧雲不覺恨起天祚帝,“投降也是昏君逼的,他聽信肖奉先讒言,幹的那些事……”

雁翎已同碧雲登上城頭:“你說的不對。天子縱有千般過失,為臣也不該背國投敵!姨父,想不到他竟這樣貪生怕死,真是無恥已極!”

碧雲讚同地點點頭,感到雁翎所論有理。

雁翎手撫女牆,盡情地眺望片刻:“碧雲,你看這田園似錦,山河:上麗,莫說我身為公主,就是普通百姓,也不能讓女直人占領我們的土地!阿骨打若膽敢鋌而走險,兵臨懿州,這裏就是他的墳墓!”

碧雲為雁翎的豪情所感染,頓覺鬥誌倍增:“公主,我一定和你一道,殺得女直人有來無回!”

於是,雁翎把滿腔仇恨都化做愛國之情,夜以繼日不知疲倦地忙碌著。懿州城加厚了五尺,加高了六尺,又在城海西北角,專修了一座小城,儲存了足以夠全城軍民一年食用的糧食,是為軍糧城。經過招募充實,兵力巳增加到三千,而且日夜操練,戰力大增,堪稱精兵。

這個期間,對大遼不利的消息不斷傳來。自秋至冬,阿骨打率兵繼攻占寧江州之後,又連克鹹、賓、祥三州,精銳兵力已達一萬餘人。而且鐵驪、兀惹二部也歸順阿骨打,掉轉槍刀反遼。公元一一一五年正月,阿骨打在節節勝利的凱歌聲中,接受楊樸的建議,正式建國號為“金”,取黃金永世不壞,金國昌盛永存之意。阿骨打旋即稱王。當眾宣布,昔先祖因避遼主名諱,改“女真”人為“女直”人,如今造反翻身,仍稱女真。

金國方麵節節推進,攻城略地,而遼國君臣仍然醉生夢死,花天酒地。負責軍事的北院樞密使肖奉先,一方麵調集重兵,妄圖以人海戰術阻止金兵推進。一方麵欺騙天祚帝謊報軍情。說什麼金兵不堪一擊不足為慮。天祚照常是聲色犬馬,宴飲圍獵。而阿骨打為了加速擴大戰果,在一一一五年早春,終於分兵從南線入侵,向懿州推進。

北線由於遼兵眾多,一時處於相持階段,阿骨打便把婁室派出,命他統領五千精兵,由楊樸輔佐,耶律餘睹領路繞過間山,向遼國腹地殺來。因為有耶律餘睹監軍為向導,金兵進展神速,三月上旬,便已兵臨徽州。然而守將昏庸,遼兵怯戰,隻一戰便潰,使金兵輕取徽州。接著,便兵臨懿州城下,

張沂已然處於彌留狀恣,守城禦敵的全部重擔,就落到了雁翎肩上。她冷靜地分析了形勢,敵人兵力多於自己,而且連戰皆捷,士氣正盛,雁翎決定避其鋒芒,以逸待勞,磨其銳氣。憑借堅固的城防,充足的糧草固守懿州。一麵派入飛騎去上京告急,搬取救兵。讓敵人在攻城中消耗力量,而遼軍則以較小的代價,給金兵較大的殺傷。待其銳氣喪盡,將士煩躁,力量削弱之際,上京援兵到來,雁翎再全力出擊,內外夾攻,定可大敗金兵。

且說婁室兵臨懿州,但見森嚴壁壘,吊橋高懸,遼軍在城頭嚴陣以待。他紮下營盤,列下陣勢,可是遼軍並不出戰。婁室便命耶律餘睹為先鋒,上前喊關叫陣。

耶律餘睹策馬出陣,對著城樓高喊:“守將昕真,天兵6到此,趕快開門投降,不然殺進城去,雞犬不留,玉石俱焚!”

城樓上的雁翎望見耶律餘睹,又氣又恨,幾乎昏厥。她‘強自穩住情緒:“耶律餘睹,你睜大眼睛看看,我是誰!”

律耶餘睹手搭涼篷,定睛細看,但見帥旗之下,一員女將頂盔貫甲,威風凜凜,殺氣騰騰,怒目橫眉,手挽雕弓。先是一怔,猛然認出:“啊!你是雁翎!為何來到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