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深處,齊冬至雙手叉腰,仰首對那立於高高梅枝上的綠嘴雪鷂喊道:“你真的不下來?”
綠嘴雪鷂咕咕的叫得正歡,全然不將主人的命令放在眼裏。
齊冬至咬牙:“好,你不下來是吧?你主人我親腳將你請下來。”
隻見一隻鞠如同閃電,迅疾無比的朝綠嘴雪鷂擊去,綠嘴雪鷂顯然未防備到這一點,以前,主人都是用彩練的啊!對於躲避彩練的追打,它還是有經驗的,可是,這是什麼東東……是主人在拋繡球?可是,它有心儀的對象了啊!再說,這個東東,它能不能接住還是問題呢,看這勢頭,它的小命可能不保啊!……
“喂,呆頭鷂,還不……”齊冬至見平日裏聰明得緊的率頭雪鷂傻愣愣的不躲不避,正要出聲讓它避開,隻見上官莫離淩空而來,在瞬間接住疾飛的鞠。
“冬至,一隻雪鷂不比江文策。”言外之意,不管你如何對付江文策,那是你與他有過節;但是,一隻小小的鳥兒,能耐你何?何至於你上官冬至如此下重手?
綠嘴雪鷂撲棱著翅膀,穩穩的立於上官莫離肩頭,嘴裏咕咕的叫得比先前更歡。冬至瞪了一眼綠嘴雪鷂,真是沒骨氣的東西,牆頭草,兩頭倒。
冬至撇唇,漫不經心道:“誰規定大家閨秀便不能獵鳥、殺鳥了?殺一隻鳥而已,莫離哥哥何必如此認真?”
“別的女子,我自是不管。”上官莫離手裏拿著鞠,並沒有還給冬至的意思,冷聲道,“你卻不可以濫殺無辜。”
冬至聳肩,無所謂道:“莫離哥哥將我當作別的女子好了,也可以不用管這麼多的。反正,莫離哥哥事務纏身,忙得緊。”一隻雪兔從冬至腳邊嗖的穿過,冬至忙彎腰尋找。
望著冬至輕盈的背影,上官莫離陳述事實:“你是皇朝未來的皇後,我不能不管。”
“怕我有朝一日被打入冷宮,莫離哥哥與整個相府跟著遭受牽連?”古樹下,冬至直起腰,回眸笑道,“莫離哥哥,也許你該回去問問我們的爹與娘,冬至是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是不是你的親生妹妹……你看,我們的性子差得那麼多,簡直是南轅北轍;而我們的五官,怎麼看,也沒有相似之處……嗚!”
一瞬間,上官莫離欺身,沒有任何思索的捂住上官冬至喋喋不休的嘴巴。上官冬至沒料到上官莫離有這一舉,愕然的盯著眼前放大的冷俊容顏,隻聽上官莫離啞然的聲音,聽在耳邊,少了幾分慣有的冷漠:“冬至,你給我住嘴!你,上官冬至,是我上官莫離的妹妹,這是上天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空氣是仿若凝固了一般的靜寂與沉重,雪鷂早已聰明的溜之大吉。上官冬至直直的與上官莫離對視,那雙向來深邃而又無情的眸子,此時洶湧的是無法抑製的怒氣,是那樣形於外的怒氣,她應該高興的,她的本意不正是要看到他失去平常的冷靜麼?可是,為什麼,看著這樣一雙隱忍著太多情緒的眸子,她的心沒有絲毫的高興,有的,隻是那樣淡淡的、卻是無法忽略的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