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帝都的官道上,兩匹駿馬,一前一後,疾駛而過,馬蹄陣陣,揚起漫天黃沙。
城門在望,音塵終是忍不住,低聲進言:“爺,小姐她——”
音塵很想問,爺,小姐失蹤了,您真是不擔心麼?爺,難道,清音寨,您對小姐的疼愛關切,都是假的麼?抑或,是音塵看花了麼?爺,難道,您的心裏,小姐隻是可有可無的存在麼?所以,縱使小姐失蹤,亦是比不得一道聖旨;所以,您可以,這般,無動於衷,不找不尋不問麼?難道,出生王侯將相家,真是,無親情可言麼?如果,真是如此,小姐她,真是好可憐。
上官莫離揚鞭策馬,頭也不回,眼望帝都高高的城門,麵色淡然,深眸看不出任何的情緒,隻是吩咐道:“進京後,你回相府,別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出相府半步。”
音塵心裏一驚,拋下因主子爺對小姐不聞不問而隱生出的腹誹,急問:“爺,那您呢?”
“入宮!”
“不可啊,爺,您怎可,孤身一人入宮?現下的形勢……”音塵急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馬鞭揮得啪啪響,道,“要不,屬下與十二騎一起隨爺入宮,如此——”
音塵還想說下去,上官莫離冷聲,問:“音塵,需要我重複第二遍麼?”
音塵脖子一縮:“屬下,遵命!”不可否認,對於自小便跟隨的主子爺,他的心底,還是如同常人一般,存在深深地敬畏的。也許,這個世間,可以無視爺的威嚴,隻要願意,便會隨時隨地惹主子爺的,也隻有小姐了。
音塵不知自己是怎地,自從知道冬至便是小姐後,總也是什麼事,隻要是與主子爺有關,總也會隨時隨地的聯想到小姐身上。
音塵這一刻,又開始擔心那個失蹤不見人影的小姐了。一擔心小姐,又是免不得的,開始腹誹眼前的主子爺。
在等城門官開城門之際,音塵順手輕捋馬鬃,低聲嘀咕:“如果那是我的妹子,打死了我,也不會拋下自己的妹子不管不顧的。唉,可憐的,沒人要,沒人疼,沒人顧的小姐啊。”
在音塵嘀咕之際,上官莫離已然入了城門,手中的馬鞭,瞬間化為灰燼,惹得一旁跪地的城門官心驚不已。
如何,不擔心!也許,從那一年,那個小小的女娃,伸開雙臂,喊他,哥哥,抱抱,那一刻起,便是注定了,此一生,他是她,唯一的擔心吧。
如何,不惱怒!她,終究,還是悄悄的,逃離了帝都,逃離了注定的婚約,逃離了他的身邊。他這個哥哥,於她,真的,已然,不再重要。
如何,不思念!是的,從見她失去蹤跡那一刻起,心底漫漫的,除了擔心,除了惱怒,便是思念,思念她的笑,思念她的任性,思念她小小的手,撫上他的眼眉,輕輕巧巧的語氣,喊他,哥哥——,思念他將她擁抱入懷,那充盈於心的溫潤與滿足,是的,那是一種,縱然天塌地陷,隻要,如此,擁她入懷,已然了無遺憾的滿足與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