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琪隻是稍稍的有些期待,其實,他並沒有把這幾萬的流賊看在眼裏。
張獻忠的流民軍隊太落後了,大部分就是一些剛剛放下農具的農人。這些人沒有火炮,沒有太多的騎兵,麵對自己的火銃手,麵對精鋼打造的武器,麵對幾千顆的手雷,這些人無異於是來送死罷了。
唐琪並不希望自己在曆史上被說成是鎮壓農民起義的劊子手,但他沒有別的選擇,戰爭無所謂正義與邪惡,正是這些亂民,他們掏空了大明的根基,正是這種內憂外患的雙重攻擊,把華夏文明間接的推進了那個恥辱的深淵。
戰爭沒有憐憫,隻有生與死,隻有流血,它可以洗淨一切汙穢,沒有任何妥協的一絲可能。曆史已經證明,無論多麼殘忍的殺戮,曆史的評價都是掌握在勝利者那支書寫曆史的筆上。唐琪不需要相信什麼曆史所書寫的所謂正義,至於如何書寫,它隻是一種根據不同時代的政治需要由勝利者來靈活掌握的工具罷了,曆史的評價,隻是站在一個不同的立場而已。
流賊之所以被稱之為流賊,就是因為它的特性,受到擄掠和破壞的不僅僅是那些地方豪紳也地方政權,他們對於百姓的傷害和荼毒絕對不是曆史空泛的那些簡單描寫與數字。國家的製度受到破壞,盜賊四起,百姓無法正常的生產,無數流民的物資供給靠劫掠士紳大戶和地方政權肯定不足以供給,流民軍隊對普通百姓的傷害就會自然而然的產生。
為了活下去,哪裏有什麼正義與邪惡,隻有活著才是目標,才是真理,一切就是這麼簡單。
十幾個舟山騎兵斥候依然在陣前不停迂回著觀察敵情,由於下著雨,視線受到很大限製。
敵軍的斥候首先出現了,在一裏半左右的距離上,流民的正麵大部隊終於出現,一條淡淡的黑線出現在正北方向,唐琪麵無表情的看著那條黑色的線越來越近。
“報!督軍大人!報將軍!正麵敵軍據我軍約一裏半,大概人數三萬!”不時有飛馳的探馬在泥濘中前來報告敵人的方位與距離,而且越來越頻繁。
隨著距離更近,唐琪等人麵前黑壓壓的人潮仿佛沒有邊際,漫山遍野的流賊大軍令人觸目驚心。
幾萬人不是一個片麵的數字,當你真正麵對幾萬敵人的時候,你才會真正理解到底是什麼樣的場景。
在望台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在一裏之外的距離,沒有任何前奏,約一萬人的流賊大軍在正麵已經脫離大部隊,由於下著雨,旗幟隻是象征性地舉著,疲軟的旗子根本飄揚不起來,更是看不到上麵的字體。
“萬人的炮灰!張獻忠這個賊子好大的手筆!”唐琪感慨著:
史可法可沒有唐琪這麼輕鬆,他有些緊張的嘟囔著:“我們還有好幾門火炮,紅塵你看我們是不是把火炮推上去?”
這個問題史可法已經提起了好幾次,可唐琪一直沒有同意。半天才射出一個鐵球,這種效率唐琪根本就看不上眼,而最大的問題是,架上火炮之後,火炮礙事,它會對唐琪的陣列造成漏洞。
“督師,這是雨天!還是算了,有這些火銃就已經夠了!火炮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