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皇帝爽朗的大笑,“六弟你總得在弟妹麵前給我留點麵子,說話何必那麼直接。”皇帝似乎很開心。
蘭羽菲聽得皇帝的笑聲,忙移開投在綠牡丹上的目光,看著皇帝淺淺一笑。
她剛才也沒怎麼注意兩人的談話,但聽到一個信息卻是絕對沒錯的。那就是這十幾天來,淩煜也沒有進過宮,他是以照顧陪伴她的理由沒有進宮的。
羽菲微微搖頭一笑,淩煜沒進宮當然不是因為她,而是不知以怎樣的心情去麵對皇帝。試想自己心愛的女子,轉眼卻成了自己兄長的妻子,那種心情確實難以言說。隻是以後,怕是淩煜和皇帝的關係也不會如以往般親密,隔膜無論如何是已經產生了。
皇家關係真是複雜難言,蘭羽菲心裏低歎一聲。
微一走神,卻有侍女過來傳膳,羽菲才察覺已到午膳時間。
皇帝也留下未走,三人圍桌而坐。桌上已經布滿了菜碟,一眼看去,菜肴豐富而繁多。
淩煜和皇帝邊吃邊聊,甚是愜意。淩煜也不忘不時給羽菲夾菜殷勤,看起來真是對她寵愛的緊呢。
“這個你多吃點,清淡而且營養。”淩煜夾了一筷子芙蓉雞給羽菲,還寵溺的對她笑笑。
蘭羽菲的碗裏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她照單全收,淩煜給她夾什麼菜,她都不拒絕。臉上噙著淺淡的笑意,一邊大方的吃飯,一邊欣賞著淩煜的演技。
她想起了洞房夜後的第二天早晨,兩人第一次一起用膳的時候,淩煜也是對她照顧有加,現在想來,那次他是在家丁麵前做戲,給足她做王妃的麵子。
一頓午膳,羽菲和淩煜各懷心思,淩煜和皇帝談笑風聲,但也很快過去了。
午後皇帝回宮,羽菲也自回暢雨樓小憩。
小睡一覺醒來,蘭羽菲撿了上午的書看著,還沒翻過一頁,宮裏太後遣人來傳她進宮受賞。
蘭羽菲收拾一下,又往宮裏去。剛踏進慈寧宮,就聽陣陣笑聲傳來,蘭羽菲不由一笑,過去給太後請安,卻見季丹瑤也在太後的宮裏。
“若溪來拉,過來坐。”太後命人在她邊上置了個座位,親昵的拉著她的手,眼神很慈祥看著她,“看到你沒事,也就放心了,宋將軍的女兒有其父的風采啊。”忙又命人拿上一個盒子送到羽菲麵前,“平日裏見你素淡了些,把這些首飾拿去,女兒家的,也要多打扮打扮。”太後拍拍羽菲的手,慈祥微笑。
蘭羽菲收了盒子,謝過太後。抬眼見坐在對麵的季丹瑤正含笑看著自己,她身邊也擺著一個同樣的盒子。
太後道:“華妃,這是逸王妃。”
蘭羽菲忙上前和季丹瑤見禮。
各自歸坐後,太後忽皺眉道:“若溪,怎不見煜兒來,哀家不是叫他和你一起進宮的嗎?哀家都有十多天未見他了。”
蘭羽菲微凝眉,淡然笑對太後解釋:“母後息怒,王爺因有急事外出,一時抽不開身。”
“哦”,太後臉上淡淡的失望,隨即又和悅道:“難得煜兒竟照顧了你十多天,到是有心了。”
季丹瑤看著蘭羽菲,滿眼是不可置信,還微微的滑過幾絲失落。
蘭羽菲回以淡然的一笑,不再理會她,隻和太後閑閑的談笑。
半響太後倦了,眾人退下。羽菲和華妃季丹瑤一起出了門。
穿過長長的甬道,季丹瑤止住腳步,抬頭看著火紅的石榴花,輕輕歎氣,“好美的石榴花啊,王妃。”
羽菲曼步從她身後走上來,看定一樹的灼灼紅花,花蔭下季丹瑤一襲粉紅色繡月白芙蓉宮裝,火紅的榴花襯得她容顏比花嬌美,不由在心底讚一聲。
“花是很美,華妃娘娘人比花美。”羽菲笑著看季丹瑤,眼裏漾著些許讚許。
“我嘛。”季丹瑤羞澀一笑,低頭道:“多謝王妃的誇獎。”眼中快速的閃過幾絲得色。
“榴花開的紅火,隻是敗得很快。”季丹瑤走近蘭羽菲,拉著她的手低歎道,“且開花後不一定就能結果,真真是人間第一大謊花,王妃,你說是嗎?”
她明媚的眼睛盯著蘭羽菲,語氣很是意味深長。蘭羽菲撲哧一聲笑了,“娘娘真是冰雪聰明,我自歎不如。”
季丹瑤微微傾城一笑,飄然自蘭羽菲身邊走過。
目送著她遠去的身影,蘭羽菲不由無奈的淺笑。她知道季丹瑤話裏有話,剛剛她是在暗諷自己和淩煜的關係。可是她從沒想過要開花,又何嚐談得上結果了?
她心中鏡子般清亮,真真是明鏡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沾塵埃。笑著搖搖頭,就讓這些都隨風而去吧,何必庸人自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