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日忙道:“老叔,我壓根就沒同意過這婚事,全是大人們在作主搞的,所以我還在擔心怎麼麵對塔娜呢。”
“那你好好對塔娜就是,她是一個好姑娘。”
倆人又說了一陣話,蘇日便回家去了,兒子岱欽老遠便在木屋外守候著,見他回來,便奔上來求著蘇日這次要帶他上陣。
這岱欽已是達到成人高度了,完全是一頭壯實的小牛犢,蘇日隻感慨時間過得真快!
這次他不再猶豫,是時候帶兒子去練練了,想自己這個年齡時,正是在草原隻身尋仇,是該讓他去見見大陣仗了。
得到應允的岱欽興奮至極,一路小跑進屋,高叫道:“母親,父親他同意帶我去山南殺金狗了!”
“回來了,趕緊吃點東西吧。”塔娜一如之前的賢慧,就好像烏力吉這事從未發生般,蘇日暗自有些愧意,想來自己從乃蠻東歸後,她便已知此事,竟然完全沒有表露一絲一毫的不快,一如既往地迎接著自己。
“對不起,我沒跟你商量,就答應帶岱欽上戰場。”蘇日道
“他已長大了,不能再在家裏,是時候出去闖闖了,我不會怪你的。”
“謝謝你,這些年全靠你了。”
一家三口吃著飯,除了岱欽最興奮外,蘇日兩口子倒是默默無言,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飯後才發現在木屋後方又加蓋了一座新的房子,他還以為是給岱欽的,後來才知是給烏力吉留著的。塔娜悄然在他身後道:“你去看一下吧,如果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再讓人完善。”
蘇日隻感鼻頭一酸,趕緊握緊她的手道:“你知道,這不是我的本意,我早在幾年前就拒過了,這都是他們操辦的,而且我發現我無法拒絕這個使命。”
她的眼神清淡無一絲雜色,道:“我知道,他們都跟我解釋過了,我支持這個提議,你不用放在心裏,我也不會怪你,你要做的便是好好打嬴這仗,履行好你的使命。還記得當年在鄂爾倫的那個濕地嘛?命運就是這樣,你無法去操控。”
她的話將蘇日的思緒引到多年前的鄂爾倫那片蘆葦濕地,那時他倆才十幾歲光景,不同階段有不同階段的煩惱,他現在愈發明白一個道理,人不是為自己活著,是為身邊人活著,或是為了事業為了理想目標而活著,這就是蕭雄跟他說的道理,冰雪聰明的塔娜肯定是領悟透了這個道理,這讓他愈發地珍惜身邊的這個伴侶。
蕭雄說得沒錯,緊張的備戰日夜進行著,麥拉斯盆地人喊馬嘶,五萬先遣步軍已齊整地出現在蘇日麵前,他們的裝束可以說與密林融為一體,這些生於叢林的勇士們最善於偽裝,別說是人,就連動物也難發現他們。
蘇日看著眼前這綠綠的一片,信心十足。他的搭檔們忽都思、查幹巴日、哈日巴日亦已到齊,弓箭幾乎是先遣軍中裝備得最全的武器,除此之外,短柄斧、腰刀用於近身撕殺。為了加強殺傷力,蘇日在蕭雄給予的一千近衛軍中再配了一些勁弩手。
叢林戰士們帶足了幹糧,在大薩滿師與壯行酒下,他們便在向導的帶領下朝阿爾拉山南進發,而麥拉斯盆地則又開始了另一番緊張的大備戰,主力將陸續朝特其位穀地集結,同時考慮最差的打算,麥拉斯營地還作了一個撤營的準備,以防萬一失利,被金兵找到大本營,營地的婦幼們得北撤前往鬼族營地集結。
蘇日的隊伍行軍極快,一者有向導,加之隊伍聽戰士們善於林中行走,這樣他們比預定的時間到達了阿爾拉山南部。
此時先期派出的偵察人員不斷將信息送到他手中,林外的完顏睿大軍已完成了集結,正如之前情報所示,先期準備進山的正是契丹軍,共計二萬人,由他們作先鋒探路,開辟大軍行進路徑。
此時契丹人的陣營已在林子邊駐紮了,距呼林波日特大營有一定的距離。按照計劃,蘇日將先遣軍作了分派,一萬鬼族戰士在鬼族悍將阿勿嘀的率領下,將先行潛伏在野豬嶺;嘎魯的另外一萬加阿術的一萬人在牛跡嶺布防,蘇日率餘下的人在牛跡嶺與野豬嶺之間潛伏。
這次他借鑒了鐵木真的編製,以萬、千、百、十為單位進行編製,騷擾部分以千為單位發動,夜襲可以萬為單位進行,撤退或是小股敵時,可以百為單位,這樣方便指揮,也便於打散後在叢林中集合,以及更有效地指揮。
為了方便更好地與敵軍中的契丹軍的接觸,蘇日決定親自帶上聯絡人跟著阿勿嘀一起前往野豬嶺,他要近距離觀察一下敵軍。
這個冒險的舉動遭到眾將的反對,但蘇日卻很堅決,越是危險有時越安全,他是這樣認為的,於是他的老友忽都思自然也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