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出悠緩的一口氣,淩寒殤很想知道自己在哪裏,便轉動了一下脖子。

咦!能動了!

還記得身邊全是蛇的狀況,淩寒殤很小心的撐坐起身體。

很黑,非常的黑。不過,在黑暗中,隱隱擺動著無數成雙成對的眼睛,幽幽的在注意著淩寒殤的舉動,伺機而動般停在半米開外的位置。

皺眉,不悅之感油然心頭升。

對了,淩寒殤摸上身,雖然平時沒有用著的可能,依然會在隨身的錦袋中準備著火石,以防不時之需。

很利落的將衣角一撕,指間將那布一夾,迅速的敲擊火石。

而整個過程,那些蛇類都在旁觀著,警覺著,卻沒有敢於近前的。半米開外的腳踝處有一條蛇正盤在那裏,表現得懶懶的伏著,沒有任何反應。

淩寒殤還在想著火星兒落在那衣角上,冒起點點的煙。

連忙拎起那衣角布片,最後一顆火星落偏了。而此時,一條蛇悄悄遊上了淩寒殤的腹部,那火星正巧落在蛇頭上,隻聽耳畔“嗤”的一聲,一條燃著火的線從淩寒殤的身上彈了開去,在地上痛苦的扭曲著。

火星變成了火光,馬上燃成了火舌,空氣中升起混著燃燒蠟燭和肉的氣味。

淩寒殤被突出其來的情況嚇得呆了一呆,而四處的蛇因為它們最厭惡的東西出現了,迅速遊離淩寒殤身畔,呆在三米開外更形警覺,邊看著同伴掙紮邊吐著紅信。

這是怎麼回事?這條蛇不過是被火星兒打中了,怎麼就會燒了起來呢!

皺眉想不出答案,但是借那明亮的火光,淩寒殤看清楚了所處的位置。

高不過兩米、寬不過六米,四處是整齊的大理石,在離著背部不遠處置著燭台。那是一隻做工很精致的銀燭台,有寸許長的插蠟燭用的尖針,連接著用來承裝燭淚的圓盤。

眉一挑,燭台是好物事,正可以拿來一用。

淩寒殤伸手拿過那燭台,將掙紮得越發弱的蛇的七寸以燭針貫穿,舉到麵前預備找找出去的路。說時遲那時快,那蛇兒最後猛的掙紮了一下,一股黑煙從它的口中噴了出來。而那煙不偏不倚的噴到了淩寒殤的眼晴裏。

“咳!”悶悶的咳了聲,淚水就此湧了上來,淩寒殤哼了聲,道:“屍體堆積如山都不曾落一滴淚,居然被蛇煙嗆了,真是諷刺啊。啊?這是什麼……”

轉身,將那蛇燈湊向原本光滑的石壁。

此時的石壁上浮現出一幅幅連綿不絕的圖,那圖上反複的畫著同一個人。或是開心、或是憂愁、或是蹙眉、或是失落、或是……落淚!

顫抖的手指滑上那圖上的人緊抿的唇,連綿的畫消失在燭火所企及不到的地方,最後的一幅隱約的顯現出兩個人形,相擁著。但是那相擁著的人表情卻極為怪異,笑不是笑、邪不是邪、冷不是冷、怨不是怨,是淡漠與疏離且混雜著難言的淒楚!

生生的冷戰從腳到頭,淩寒殤猛的揉揉眼,想將一切看得清楚。

可是,一切都消失了,消失在麵前。還是整齊的石壁,還是寂寞的蛇穴。依然有無數雙幽幽的眼在注視著。

奇怪,哪怕燒了它們的同伴,都沒有反應?是因為怕火嗎?

而這牆壁又是怎麼回事?撫摸著那光滑的石壁,淩寒殤突然意識到剛才石壁亦是如斯的光滑,那些畫兒,難道是——那樣畫上的?

眼睛一眯,淩寒殤任由曾刻意逼自己絕斷的淚水盈滿眼眶……其實並不難,因為,那石壁上的人兒……

不知多久,在蛇燭即將熄掉時,耳畔停了的聲音突然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