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二十六年,楚國在邊境集結了二十萬大軍壓境。那年風無意十七,隨軍出征。她承諾回來便迎娶他過門,當她唯一的夫。猶記得柳樹下那人不舍又羞澀的臉,風無意踏上征途,九死一生,成就了她少年戰神的赫赫威名。也失去了他,一年多以後,她凱旋回朝。卻知他在上個月嫁為人夫。一切似乎都是順理成章的,沒有一個人通知她。似乎事情本來就應該這麼發生,她的不敢置信傷心欲絕,隻換來那人一句“二皇女殿下很好。”
很好,確實很好。那可是風頭正勁的儲君人選,細細想來,他總愛纏著她問朝中之事,她也淺淺的說過幾次。原來,竟是這般打算!她怒不可忍。盛京城裏,哪個不是人精,風言風語她聽了不少。為了娶他,她快馬加鞭,將儀仗隊遠遠地拋下。儀仗隊帶來了楚國的求和詔書,也送來了楚國皇子,楚非歡。她卻才知,原來,她的好爹爹,好娘親,特意早早的替她說了一門親事。丞相府的嫡親公子,南宮瑾。風無意屈從了,可也死心了。從此陰晴不定,乖戾孤僻的當著她的晉王爺。男人想要就要,不從變搶。府中下人從杖殺了一批之後,見她如見鬼魅。回朝一月,她大婚之日。丞相嫡子為正夫,楚國皇子為側夫。自然有的是人挑她的錯處。她隻回了兩句話,這第一句話是回的楚國使者。“不當側夫,本王便領兵出征。”楚國和親使者大怒,便有人出言不遜,她當場砍翻了兩個,剩下的惶惶然,第二日便回了話,說同意。第二句話“要麼乖乖嫁,要麼本王按小爺之禮抬進門。”第二日也回了話,說願嫁。風無意嘲諷一笑,不準王府內張燈結彩,不準出現喜字,不準討要賞錢。下人們紛紛議論,這哪是娶親,分明是害人。大婚當日著素衣,拜完堂便回了內堂,不與賓客喝酒,也不理晉國公與丞相府的人。那麼晚上歇息的時候下人犯了難,這去哪個院子。惶惶然的請示風無意。她答“先去錦瑟院。”管家琢磨著,這先去,是什麼意思。主子難道是想要……搖了搖頭,左右是主子的事,下人盡好本分便罷了。
這一天,於十七歲的相府嫡子南宮瑾來說,是噩夢。他受盡了屈辱,晚上坐在喜床上蓋著蓋頭,喜爹小侍站了一屋子等著。他心裏,是緊張的。聽身邊的雲琪說,王爺正在往錦瑟院來。
她果然是來了,進了屋子,便讓下人全部退下。有喜爹顫抖著提出還未係同心結,沒掀蓋頭。他聽見那人冷哼一聲“滾下去。”便有侍從把他的小廝拉出去。他被她毫不憐惜的推倒在床,連蓋頭都未掀,便伏在他身上。南宮瑾感覺她撕開了他的衣服,心裏害怕。“王爺,可否吹滅蠟燭?”他的聲音顫顫巍巍。卻依然停止不了她的動作。她在無視他。他出神的想著爹爹對他說的柔順賢淑,他該怎麼做。直到撕裂般的疼痛傳來,他才回顧神。咬牙忍受著。不知過了過久,他覺得疼的都失去了知覺,卻聽見了關門之聲。
她走了?
她走了!
南宮瑾像個破布娃娃一般躺在床上,喜服已經撕壞了,他的蓋頭還好好的在他頭上。“公子,奴侍可以進去嗎?”他聽見雲琪的聲音。像瘋了一般“不許進!不許進!”他不想讓任何人見到他此刻狼狽的樣子。自己掀開蓋頭,看著屋裏沒有一點辦喜事的樣子,緩緩的扯過被子,蓋上。感受著疼痛,南宮瑾的眼淚緩緩的掉下。這就是他以後的良人,他的妻主?
風無意走出錦瑟院的時候,管家驚疑不定。當風無意走進憐院的時候,管家就是不敢置信了。對楚非歡來說,他並不在意風無意怎麼做。他是一件附屬品。楚非歡在風無意走的時候還能說“恭送王爺。”他很疼,身子像被車碾過一樣,可是他不能讓人挑出自己的錯處來。他是楚國的皇子,他是楚非歡,他此刻隻是個戰利品,而已。他對自己的身份,清楚得很。
日子一年年的過著,風無意越發的乖戾。行事越來越狠厲。到後來都可治小兒夜哭。“豔似妖,厲似鬼,霽月生輝,蛟珠魅焉。”這是盛京小兒的童謠頌,說的就是這個晉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