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先是五毒堂堂主‘唐止’過世,她女兒唐靜繼位。唐靜上位後就急欲鏟除盤踞在堂中多年、有野心的秦蕙,一番手段下秦蕙隻得逃出鳩毒林去。那時喬淵早已離開,喬坤則跟著秦蕙去了。我從線人處得到消息,便到林外去截擊、欲要奪回坤兒。”
“如我所料…她要回隼陽門,我在必經之路上果然截下他們。那時秦蕙與我決裂已久,說是自當說不動的。可我哪知,坤兒與我對陣、居然幫著秦蕙!他居然口口聲聲,說要…說要幫‘蕙祖師’,‘複興’隼陽秦家!”王伊寧神色略微激動了些,“你可知我…我忙活了這麼久,聽他這麼說,還意誌堅決、連連要激怒我!我…我哪還收的住手?”
“這…”
王隸聽到也驚愕了,“這怎可能?!”
“我想也並無可能,後來調查才知…在逃出前,秦蕙也算定了會碰上我。便先前在坤兒身上種了包括‘禁語蠱’在內的複雜混合蠱毒,那些完全隱入骨髓、血腦內,即便是我劇毒式也探查不到、取不出。”王伊寧說著不由長歎了一聲,“唉……所以那日,他不得不這麼說。否則秦蕙隻需‘噓’一聲、亦或打個響指,便能直接要了他命!可惜啊…我哪知這些…我…”
“我明白了,爺爺。”
王隸繼續嚴肅著問說,“若照如此推算,三叔喬坤大鬧武林大會、闖入黑翳皇宮,瓦解政權、自立門戶之事…便發生在第二年。倘若您在一年前殺了四叔,三叔是怎會…聽從您後來之安排的?”
“當然正如他所說啊,我拿唐靜、芸兒的命要挾他的。”
王伊寧自嘲著嗤笑道,“你倒放寬心吧!若無我命他這一舉,那時水龍、劍林、雪皚三家也將會出兵,將他黑翳朝廷打垮的。黑翳炎那時老了發懵,十年來一直打壓此三門派,三掌門也積怨多年、私下早已各自屯兵,養精蓄銳、隻待一發。我讓子龍搶了先,蓋住他們火氣、也算是‘行俠仗義’了。”
“不然…又哪裏來的今日,你所見的太平盛世呢?”
“這…當真?”
王隸訝異著,不敢相信這話。
“難道不是?你看看五大門派,在子龍假裝離開後、便再起鬧事,跟龍府樓要黑翳玉劍,此事被我與子龍暗中操縱、壓了下去。之後的劍林宗,不即是再忍不住、直接起兵了?水龍宮我讓昭兒、炎兒控製住了。雪皚峰…哈哈,這便是咱們祖先蛇皇的功勞了。”王伊寧大笑道。
“我自下山以來常年聞悉此事,卻不知竟有這般真相…”王隸不免有些驚訝。
“嗯…這事你京爺可是明白人,所以子龍‘鬧事’時、他在京城助力,子龍走後,龍府衛也是名分上趙昊管,實地裏我和他管的。你若不信,後來便去問他即可。”王伊寧撫須輕笑道,“好了,坤兒之事說了…還有何疑問?”
“除四叔外,爺爺所悔痛殺之人…便再沒有了?”王隸追問。
“唔…該算是沒了。”
王伊寧撫頷沉思了片刻,而後即從容應答。
“原來…蕙祖師,甚至禹弟…他殺了都不後悔的。”王隸心中則暗自驚歎著。
“好吧…”
點點頭應著後,王隸遂又思慮片刻、遂再問道,“男子漢大丈夫,所選所行之路、本便不該後悔。我無法理解您,也不知您為何選此,但您必有您的理由。隻不過在除此之外,還請恕隸兒想鬥膽問些…您可能不願答的疑問。”
“還有什麼?”
王伊寧直大笑道,“我說啦,都這個關頭了,你問什麼…爺爺都能答。你無所謂,盡管問了便是!”
“好,既然您如此講…”
遂再深呼吸了一道、盡量沉住氣後,王隸直直望著麵前的爺爺、祖孫二人炙烈的蛇瞳相對著,仿佛有千萬般言語。此刻,卻盡化作了王隸開口、簡簡單單的一句問話:
“我想問…爺爺,您至今有四子嗣,昭炎淵坤。可四子…卻是您與不同二位女子所生,爹與二叔是‘蕙祖師’秦蕙,三叔四叔則是‘雁月梅祖’韓梅。為此,隸兒鬥膽想問,爺爺您這一生,這二位祖母…”
即便先有所準備,此刻王隸開口講出、仍是有些緊張。
“…這二名女子,哪一位…是您心中真愛呢?——”
這一問,卻是驚到了王伊寧,直接將他問倒了、全然答不上來。
這是什麼怪異問題?
“或直接說…您這一生,最愛之女人,是哪一位?”王隸終於鼓足勇氣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