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要收拾精神並歸一路。如修德而留意於事功名譽,必無實詣;讀書而寄於興於吟詠風雅,定不深心。
求取學問,一定要排除雜念集中精神、專心致誌地從事研究。如果在修養品德時,隻想著如何去獲取功名利祿,那就一定不會有真正的造詣;如果讀書不重視學術上的探討,隻是在吟詠詩詞上下功夫,那定會顯得很浮淺而沒有傳什麼心得。
從事學術研究本來就沒捷徑可尋,所謂“讀書之樂無巧門;不在聰明隻在勤”,也就是有一分耕耘才能有一分收獲,課堂上所得到的隻不過是求學的概要,要想有高深造詣全靠自己下苦功,“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就說明此中道理。然而很多讀書人,隻知道吟風弄月講求風雅而不務實學,這種人永遠不可能求到真才實學,隻能學到一點極膚淺的皮毛。我們求學必須下真功夫求真學問,絕對不可像一般好高騖遠的青年,為了趕時髦就浪費金錢和時間去學一些“時髦而不實用”的東西,這對自己的學業和事業都是不會有幫助的。
大書法家劉炳森先生溫厚、誠懇、謙和、風雅的可貴品格給人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曾在總結自己的人生觀和藝術觀時,有過精辟論述。作為書畫家,為人為藝皆應堅守一個“淡”字。他說書畫之“淡”,雲煙縹緲畫麵才有意趣;人事亦然,凡事看淡些,少想些,淡然處之,就可以省卻許多無謂的煩惱,生活就會顯得更充實、更美好。
於是,他一顆清遠淡泊的心性,追慕了東漢嚴光子陵之遺風,在僻靜的鄉野營建了自己的隱居之所。他時常親自駕車從喧囂的都市來到他居隱的清幽鄉村,以躲避外界的打擾和沒完沒了的應酬,好有時間寫寫字、作作畫、讀讀書,完全將心身投入到自己的藝術天地裏。或許他是要讓田野雲林的淳樸和清新的空氣時常滌化自己的心性,以堅守住自己心中那一方安靜、幽雅的聖潔之地不受世俗的浸染吧!
了解炳森先生的人都知道,他過去生活非常清苦,四歲那年,父親就不幸早逝,靠母親采棉種豆苦度光陰。但是,生活的苦難並沒有壓倒少年炳森,相反地成了他意誌和毅力的試金石。
貧寒的家境使他很早就知理明事。他少年時代就已喜愛書法並開始刻苦讀書,“對古人遺存的書法菁華手摹心追,傾注了全部的愛戀”,“每天清晨聞雞起舞站於案前,懸腕臨帖;夜晚則一燈熒然,攻讀詩文書論”。
當年他在下放幹校勞動偷臨《草字彙》時,曾作過一首打油詩:“蚊帳利偷讀,熄燈寫肚皮。庶乎三百草,夢裏複依稀”。生動地描繪了他在書法藝術道路上刻苦探求、不斷進取的精神。他酷愛書法,數十年如一日,就連做夢都在臨帖練字。
《金壺記》記載了三國時鍾繇的一則逸聞,說他習書竟然到了晚上睡覺也以指畫被,幾乎使被褥劃穿的境地。對書法的癡迷竟而至此,終於使他成為了傑出書法家和楷書鼻祖。
炳森先生對書法地執著和癡迷不遜前賢,所以在書法藝術上取得了今天這樣輝煌的成就。
其書藝向以隸、楷著稱,兼長行、草。書風凝厚穩健而又俊逸瀟灑。
特別是他的隸書,運筆雄健流暢,結體嚴謹優雅,儀態雍容灑脫,在深厚傳統功力的基礎上,參以現代的審美意識,並充分吸納姊妹藝術的韻律和情趣,兼容並蓄,使自己的個性得到張揚,加上廣博的文學素養,形成了鮮明的個人風格。
無怪乎著名書法教育家歐陽中石先生曾中肯地稱許道:“炳森的隸書,規矩儼然,而清靈飛動;既有古源宗法,又有靈犀獨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