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說話,隻進洗手間刷牙洗臉。
我穿上一件白色旗袍,繡著花開碩大的白牡丹,又帶上一對明珠耳墜,倒頗有大家小姐的風範。
我又細細吩咐緋裳,低聲道:“你下午去洋裝店,給我定製幾件連衣裙和洋裝”緋裳一聽,問道:“可是夫人和老夫人不是……”我打斷她:“別多問了,衣服樣子我會給你的,你隻管照做。”
緋裳點點頭,我為自己別上幾枚珍珠,我本是喜歡西洋服裝與道理,可因著娘和奶奶,隻能傳統打扮了。我又開口道:“你不必羨慕綠絹,你與綠絹不同,我是把你當姊妹看的。”這是實話,上輩子永遠對我忠心和無怨無悔的就是緋裳了。
緋裳很是感動,重重點了點頭。
說完,我便帶著緋裳和綠絹往奶奶院子裏去了,這個時辰娘也應該在的。
方走到門前,正好見奶奶身邊的憫月出來,我溫和笑道:“憫月姐姐,奶奶可起來了。”憫月對於我的親善也十分受用,也便笑著對我一俯,道:“自然起來了,憫月這就去通傳。”說罷,轉身進去。
這憫月處事圓滑,素來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上輩子,她幫了我不少,故而對她印象甚好。
“大小姐請進吧。”隻見憫月踩著穩穩的蓮步出來道。我輕輕朝她頷首,便往裏頭去,在這生活那麼多年了,自然是輕車熟路的。
一進門,便聞見一股濃鬱的脂粉香,心中厭惡,必定是那俗不可耐的二姨娘,整日便愛花枝招展,塗脂抹粉,性子又聒噪,府中極少有喜愛她之人,就連女兒韞儀也跟她不甚親厚,倒跟溫厚賢惠的嫡母親近許多。更要緊的是——可不就是她攛掇綠絹奪我夫婿,毀我之家?
“見過奶奶、娘”我規矩俯一俯。“矜兒這幾日,愈發懂規矩了。”奶奶見我打扮端莊,氣色也紅潤,便喜上心頭。“奶奶~矜兒平日便不懂規矩了麼?”我坐在奶奶身邊,拉著她的手撒嬌。“這皮猴兒,竟撒起嬌來!”奶奶一點我的鼻尖,嗔怪道。
我隻嘻嘻一笑,奶奶忽地把目光放在了綠絹身上,眉頭皺起:“一個丫鬟,打扮得如此豔麗……必定不安於室,宋嬤嬤,找個人家,將她發賣了吧。”綠絹一聽,便慌亂不已,道:“綠絹……綠絹……”未待她說完,已被拉了出去。
我自然知道,奶奶喜歡安分的丫鬟,特意把綠絹打扮耀眼,為的就是這個結果。
“矜兒,我身邊的憐影是個懂事的,叫她跟了你去吧。”我謝過了奶奶,跟娘交代了幾句養生之語,便推說乏,自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