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晴成了河城公司最年輕的美女主管,莊小敏打心眼裏為她高興,但也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如果下次有機會,她會一如既往。
可是,職場就是一個磁場,誰更有引力,就像誰靠攏,而職位就是引力。於是,老老少少,大大小小的同事都一窩蜂地湧向了張雨晴。很快,有了明顯的對比。與人前人後,勢力當頭的張雨晴走在一起,莊小敏再也感覺不到肆無忌憚地放鬆,自由自在地快樂和簡簡單單地美好。現在她倆一起坐電梯,同事見著了,隻會“張主管好”,莊小敏完全是被忽視的對象。辦公室,有誰帶好吃的了,也一定是先想著拿給張主管。投票選舉推薦的時候,投張主管那是更加的理所當然。曾經團委選舉的時候莊小敏還與張雨晴相同票數,人氣相當,這也就短短半年多,就成了河城公司新員工的典型:一個是公司新秀,前途無量;一個是公司棄才,默默無聞;職場就是這樣,誰遵循它既定的規則,誰就成為職場的寵兒。
對於這種變化,莊小敏不是聖人,她也會感到小小的失落和深深地挫敗感。除了調節適應這種無形的變化,莊小敏每天仍然要麵對羅青變本加厲的工作挑剔。自從莊小敏選拔失敗後,羅青除了每天對她冷眼相待,更是不忘落井下石地譏諷她一番。
她向嚴曆訴說著自己不得誌的鬱悶。從第三次四洲選拔結束後,莊小敏變得如同祥林嫂一般,與嚴曆每周一次的見麵話題就是抱怨,抱怨自己如何如何不得誌,如何如何討厭羅青,如何如何厭惡倒黴,如何如何後悔來河城,如何如何厭惡河城的一切。而最重要的婚姻大事也被他倆放到了腦後,嚴曆被莊小敏嘮叨地沒空去想如何去說服伯母同意這樁婚事,莊小敏則是徹徹底底給忘了這件事情。
一開始嚴曆也是安慰著她再接再厲,加以時日。聽得多了,嚴曆也厭倦了,他任由她盡情地嘮叨與發泄,自己在一邊上網聊著天,打著遊戲。
習慣了也就好了,慢慢地,莊小敏適應了這種變化,也適應了與張雨晴在一起感受到的這種卑微之分。漸漸地,她精神的主題又從這種職場的不得誌回到了婚姻大事,她覺得既然工作不如意,不如結婚算了,這也是她常用的破罐子破摔的方式。
她和嚴曆看了黃曆,挑了個良成吉日,準備先斬後奏,把結婚證給先領了。
領證的日子定在了周一的上午,莊小敏穿了一條紅色的毛呢裙子,塗了點粉,擦了點水晶唇彩,這還是來河城頭一次化妝,而且隻是一點點淡妝,隻有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莊小敏才想起來裝扮一下自己。
四洲民政局門口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人們進進出出,有的眉開眼笑,有的愁容滿麵,結婚的,離婚的,每個窗口都是人山人海。
嚴曆和莊小敏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等待著。此刻他倆的內心都是洶湧澎湃,因為這是他倆最後的單身時刻,喇叭裏一叫號,她將為人妻,他將為人夫。嚴曆甚至緊張過了頭,突然覺得肚子一陣絞痛,他捂著肚子去了洗手間。莊小敏很生氣,好個嚴曆,早不拉,遲不拉,偏偏這個時候鬧肚子,排隊號碼叫過了沒去就要重新排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