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總會07(2 / 3)

夏青就如此這番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好!好!好!”麥老板高興地手舞足蹈。

不大一會兒,那幫人又給麥老板打來電話,說他們今天回去跟董事長彙報了,董事長很感興趣,想親自見一下麥老板。

麥老板對夏青擠擠眼睛,用手指指手機,夏青捂住嘴,努力不笑出聲來。

“那好,”麥老板說,“既然是董事長親自來,那就要找個好地方。”

對方說出了一個價格驚人的高消費場所。

麥老板說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

麥老板和夏青一邊慢慢吃著喝著,一邊等待著好消息。

不大一會兒,那邊的電話又來了,說我們已經到了,你在哪裏?麥老板說快了快了,並煞有介事地問:“你們在哪個包房?我到時候直接上包房找你們。”對方說在白金漢宮。夏青知道,那是最好的一間,最低消費四千八。夏青差一點就笑出聲來。

又過了大約半小時,“籠主”再次將電話打過來,口氣很硬,說:“怎麼還沒過來,我們董事長不高興了,說你再不過來這項工程就不給你做了。”

“啊吆對不起啦,”麥老板說,“本來我早就到的啦,但正好有朋友給我介紹了規劃局的王局長和招標辦的李主任,我想這麼大的工程肯定是要經過這兩個部門的啦,所以啦,我把他們帶來一起談啦。”

不用說,“籠主”那天自己買單了。

麥老板對夏青說:“你這麼有頭腦幹嗎要坐台呢?在大陸做這一行可是違法的啦,你不如做我的秘書啦,做秘書很體麵的啦,收入很高的啦。”

聽的夏青幾乎動心了。

夏青後來想,如果自己和麥老板不是在那種場合以那種方式認識,或許她就真跟他做秘書了,哪怕是秘書兼情人。但現在已經不行了,因為現在她是以坐台小姐的身份與他相識的,先入為主,所以,她不再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夏青說:“我陪了你兩天,又幫了你,先給筆小費吧。”

這樣的便宜事當然不會天天有,不但不會天天有,而且還會遇上“倒貼”的。

有一次夏青在歌舞廳門口遇上一個客人,那個客人好象是專門在歌舞廳門口等夏青的,見到夏青就主動打招呼,問夏青願意不願意跟他去另一個娛樂城跳舞。夏青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這種情況夏青遇到過,客人不願意在歌舞廳裏麵找小姐,而是喜歡自己在外麵找,就像阿紅告訴夏青的那樣,客人在外麵找好了小姐然後帶到歌舞廳去,不僅有麵子,而且省錢。

果然,在到達另一個歌舞廳的時候,客人對夏青說:等會兒見到我那幾個朋友的時候,你就說我們是朋友,好不好?

“好。”夏青說。

夏青當然說“好”,當朋友總比當“小姐”好。但是說過了“好”之後,夏青又發現了問題,既然是“朋友”,總不能連對方姓什麼都不知道吧?

“你姓什麼?”夏青問。

對方愣了一下,沒有馬上回答。

“我連你姓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做你的‘朋友’?”夏青說。

“對對對,”對方說,“姓方,叫方磊。怎麼稱呼你?”

“姓夏,”夏青說,“叫夏紅。”

“好,夏小姐。”對方說。

“不行,”夏青說,“哪有朋友之間稱‘小姐’的?”

“對對對,還是夏小姐考慮的周到。”

“夏紅!”夏青說。

“對,夏紅。夏紅。”

那一刻,夏青突然對這個叫“方磊”男人產生了好感,或者說是產生了可靠感。夏青於是就發現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反映遲鈍甚至說話有點結巴的男人反而讓她感覺到可靠。夏青想起她讀過的《論語》,《論語》上說“巧言令色鮮矣仁”,意思是能說會倒的人很少講仁義,總算為自己的感覺找到了理論根據。

在餘下的活動中,夏青表現出色,完全是一副“女朋友”的樣子,並且表現得比其他兩位女性更有風度,給足了這個叫方磊的男人的麵子。

兩個人在跳舞的時候,男人表現的蠻規矩,並沒有當“幹部”,不知道他本來就老實還是想到既然是自己的女朋友,那麼就沒有理由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那些不堪入目的舉動。有那麼一刻,夏青甚至想,跟這樣的紳士在一起玩,即使沒有小費,也值。夏青甚至想到,做小姐的也是人,也應當有享受自己快樂的權利,幹嗎總是為了錢而替別人製造快樂?幹嗎總是錢錢錢?這麼想著,夏青就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人家,人家是把我當作女朋友了,而我過一會兒還要伸手向他要錢,真卑鄙!

正在這個時候,方磊說話了。方磊說的聲音很小,好象是非常不好意思開口,所以聲音很小,既希望夏青聽見,又怕夏青聽見,但是夏青還是聽見了,聽見方磊說:“你看我們能真的成為朋友嗎?”

夏青當時並沒有糊塗,夏青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盡管如此,夏青的心情還是愉快的。夏青發現,在任何時候,任何女人聽到這樣的聲音總是愉快的。不管這種事情有沒有可能,甚至不管女人喜歡不喜歡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