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狂心10(1 / 3)

第二卷 天狼 第四章 越大小姐的約會

兩岸薄柳扶風過,一湖山色幻如波;柳浪飛鶯婉轉啼,玉帶攔腰東風破。

來到杭州,不能不遊的是西子湖,不能不喝的是梨花春,不能不嚐的是宋嫂魚;遊西子湖,不能不乘葉子舟,喝梨花春,不能不登解劍閣,嚐宋嫂魚,不能不去東風樓。

天狼就是乘葉子舟,過解劍閣,帶著梨花春走上東風樓的。

東風樓上沒有東風,有的是一個人。東風樓上當然不止一個人,可是天狼卻隻看見一個人。

一個穿著湖色衣衫的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身旁還有兩個人,可是天狼卻不認識。如果他認識他們兩個人的話,也許,他就不會貿然動手了。

他走過去,翻手就向那年輕人拍去。

任何人都看得出,他這一掌絕沒有留情,就連那年輕人的兩個朋友的臉色都已在刹那變得慘青。

這一掌若是挨在身上,必定是骨斷筋折!在天狼的掌風未到之時,已有人飛起一腿踢向天狼右肋!天狼的右手已伸出,右肋下便是一處空門,若是這裏被人踢中,他的肋骨一定會斷,甚至刺入他的內髒!

但是,奇怪的是,天狼的掌並沒有打中任何人,而他也並沒有被任何人踢中。

就在即將兩敗俱傷之時,天狼忽然從一個沒人想得到的角度翻身而起,化掌為指,緊緊地扣住了那年輕人的脈門,然後躍出東風樓,落在樓外停靠的葉子舟上,長蒿一點,葉子舟便箭般滑向西子湖中央。

“這個人我要了,你若要人,就帶著十壇上好的梨花春到武穆祠去!”

天狼人已走遠,聲音卻還清楚地留在東風樓上。

那動手的人轉身望著依舊坐在桌旁的人:“你不追?”

“我為什麼追?”那人剝開一粒花生,高高地拋起,張開大嘴等它落下來,“小災是什麼樣的人,哪會這麼隨便就死掉!”

“……呂書賢!”那人雙手撐在桌子上,“有的時候我真的懷疑你究竟是不是小災的朋友!”

“我當然是,而且是最要好、最知心的朋友。”呂書賢得意地說。

“那你……”陸王氣結……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好像有呂書賢的地方有有陸王,有陸王的地方也少不了呂書賢……真是件奇怪的事。

“如果連小災都對付不了的人,那麼你我就算去了也隻不過是白搭一個再給一個。”

陸王再次氣結。

許久,他才慢慢地開口:“那麼你打算怎麼向孟莊主交代?就因為你們兩個在路上又喝酒又逛窯子又打架又惹事,我們已經遲到很久了!好在孟莊主不在意,你們倒變本加厲起來,就是拖著不進落鳳山莊,現在倒好,人沒了,咱們怎麼交差?”

“交差是你的事,我又沒答應老孟什麼。”

“……”

陸王點了點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最後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行,你狠!”

天狼一上葉子舟就鬆開了手。

災星坐在船板上,笑道:“我還以為,我死定了。”

“誰有本事殺你這成了精的九命妖貓?”

“想我災星在江湖有名的嗜酒如命,何時又變成了九命妖貓?”

“你那個嗜酒如命後麵還得加上一句好色如狂。”天狼微笑,“幾年不見,你在江湖上的風流債又惹下了不少。”

災星看著他,許久,才苦笑:“你又來取笑我。”

天狼:“江湖上有多少人豔羨你的桃花大運,你還賣乖?”

災星搖了搖頭:“我倒寧願沒有這桃花大運……讓給你好不好?”

天狼大笑:“不不,我還是一個人寂寞的好,你惹上的女人全是江湖上帶刺的玫瑰,美雖美矣,但一般人是無福消受的。”

災星挑了挑眉:“你笑話我?好!我要是一時想不開投湖自盡,看你怎麼收拾!”

天狼哈哈笑道:“你死你的,關我屁事!”

“……”災星一怔,抓了抓頭皮,“對啊!好像真的不關你的事誒!”

天狼看著他一臉輕鬆的樣子,不禁問道:“你找我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你已經辦到了,所以現在咱們可以稍微玩一下……你覺得月嫵苑怎麼樣?”災星翹著腳,笑問。

天狼搖了搖頭:“你怎麼會想到那裏?”

“因為,“災星忽然正色,“我要去找一個人。”

災星要找的人通常都不是一般的人,天狼一直以為災星要在月嫵苑找的是一個絕色美女,可是,當他見到這個人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麼厲害。

月嫵苑是杭州城裏最別致的地方。

這裏有城裏最有味道的女人,卻不是妓院;這裏是城裏賭得最硬的地方,卻不是賭坊;這裏有城裏最醇的酒,卻不是酒樓;這裏的廚子曾是皇宮的禦廚,是老板花了比皇宮高十倍的價錢挖來的;這裏的桌椅都是前朝的古物,現在找一件都已十分困難,十分昂貴,可是這裏卻足足有十八套,一模一樣的十八套。

天狼並不是一個挑剔的男人,他不了解女人,不會賭博,不懂喝酒,吃飯一向以吃飽為目的,對味道幾乎沒有任何意見,對古董也是一竅不通;可是他一走進來,就發現了它的不同之處。

與天狼相反的是,災星雖然也不挑剔,可是卻顯然比天狼更懂得生活。

懂得享受生活。

他們走進來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招呼,可是當他們坐下來的時候,卻已經有一位姑娘站在他們身邊了。

“兩位客爺,需要些什麼?”

災星微笑:“我是來找人的。”

“兩位客爺找的是什麼人?”

“女人。”災星笑得很可愛,他的笑容就是那種讓女人不能抗拒的笑容。

“這裏的女人和男人一樣多,而且每一個都不便宜。”

“我要的女人是最貴的那一個。”災星現在的笑容不僅有些詭異,而且還讓天狼有種奇怪的預感。

他說不清楚這是什麼感覺,隻是本能地感到不舒服。

“那就要看客爺是不是出得起價錢了。”女子笑言。

“是不是還要看我合不合人家的口味?”他挑起一條眉毛,樣子看起來又邪又壞,卻偏偏還是很可愛。

女子微笑:“正是。這位公子原來也是個中高手。”

災星大笑:“姑娘過獎,不過是江湖逆旅,浪得虛名而已,要見越大小姐是不是還差些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