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連珠炮似的詢問讓蔣飛有些招架不住,蔣飛看著卿長安充滿熱誠真誠忠誠的眼光,還有那髒兮兮的臉上的奇厚無比說變就變的臉皮,一時竟覺得對方是個人才。
不得不說,卿長安確實是個人才,比如她好歹得到了個準頭。武力威懾到底是有效的,她行事一向是雙管齊下恩威並施,□□大棒在來個做小伏低的懷柔政策,還真讓蔣飛有些半權宜性質的答應了她。
此刻她正在庫房裏換上軍需庫微末小吏的服製,愉快的哼著《奔跑在希望的田野上》,雖然頻頻走音,卻依舊不能阻止她似乎看到了未來光明的激動心情。她重生到這黑燈瞎火完全架空的古代,身中劇毒還沒能下床他娘的就被一高幹子弟發配軍妓,她容易嗎?好歹她上輩子也是個3K級別的國際傭兵,現在戰爭裏的□□生化武器電子武器她都過來了,何況是還操著冷兵器人海戰術的古代呢,幹回傭兵或者殺手這樣的老本行讓她有了點歸屬感。
雖然她並不太想繼續上輩子的刺激到有些狗血的生活,但這是她舒舒服服活下去的最快辦法。
所以,她手裏用一個漆盤拖著一麵灰蒙蒙的西鷹軍軍旗,跟在手捧英靈香長匣的蔣飛,愉快的走向了快要祭完先祖的崇德門祭台。
深秋陽光依舊明豔,雖然不是晌午,卻也是光澤廣布,映的滄虞城的高聳的鐵黑色城牆猶如鍍金,日月衝砂下的鐵鏽紅城門浮著一層豔光。卿長安去過許多大城市,也見識過許多大城市,可是遠遠看過去,她依然對這座異世大陸的帝國都城產生了一種油然而生的敬畏之情。暗色的好像一眼看不到邊的城牆就這麼突兀的立在朝琊平原,似乎要綿延到地平線的盡頭,讓人呼吸都變得急促。巍峨的城牆包裹著無邊無際的建築,卻無法讓人窺得其間哪怕是一片瓦礫,右邊有一座高聳鋒利的八角塔樓突兀的向天空戳去,可這還僅僅隻是滄虞西麵的崇德門。
哪怕是古代,到底也是大帝國的都城啊。她在這個時代活過來不過兩天時間,沒能好好觀摩一下風景,這下她有機會好好打量了自己即將生存的地方,震撼和興奮之餘,她發覺之前自己對這個異世古代的看法,還是有些片麵且輕視的。
現在的她,十分迅速的端正了心態。她多年傭兵生涯告訴她,輕視是致命的,同時她也發現,倒黴是致命的。
卿長安穿著一身軍需庫最低等的服製,遙遙望著正在和主大將親切談笑的那個驚豔少年。雖然她至今為止都未能見到寧王的樣子,可是她很快通過方洛青小朋友提起寧王時的雙眼冒著紅心的神情判斷出,那個長得一臉風騷的公狐狸精,就是景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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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黔的原先就梗的直直的脖子現在更直了,定定的看著景愈的人飛快上前劈暈那個女奴和景愈先前摟著的美人,手裏的茶盞被他一個不小心“嘭”的一聲墜落在地,裏麵的茶水早已涼了。
人人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看著大將摔茶杯卻沒有了剛才的議論紛紛,就連不太長腦子的東風軍主將都收斂了那個急脾氣,噤聲乖乖地坐回位置上品茶。
“殿下,慎言。”
“哦?孟大將軍,本王不懂如何方為慎言。是凶兆亦或是人禍,將軍心中自有定奪。本王雖無才學,卻有忠心,怎麼也得擔起當今聖上的一份賞識。西燕如我國威,將軍一心報國其誌可嘉,但若是不顧天兆貿然出征,可是動搖國本的罪過,到時候出了什麼岔子,本王也難保陛下是否會多想。將軍,你說呢?”
“殿下不必危言聳聽,末將報國之心日月可鑒,聖上英明,自然不會怪罪。”
景愈氣定神閑的敲了敲覆手,不緊不慢的扣了三下,悠悠道:“將軍磊落,本王佩服的很,既然如此,本王的人也就放心入宮呈報陛下了。”
“你…!”孟黔猛然回頭,眉頭緊鎖,雙目怒視,看著景愈像是個陌生人一般。他真是輕視了景愈,難怪大人旁側敲擊的要他提防著點陛下派來的人,他想著要是別人也就罷了,來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寧王他自然是輕視的,卻實在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少年也有這一手。
隻聽他咬牙切齒道:“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美人獻祭。”
“也罷。”
祭旗儀式開始,美人獻祭。
而卿長安,一眼便看見了昏迷不醒被人搬上祭台的——方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