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墨色的夜晚,靜得出奇的華貴府邸深處,一名男子半跪在地上,手撫在心口處,痛苦的呼吸著,麵色卻格外複雜,“將解藥給我。”
站在他麵前的男人背影挺拔,聲音卻能聽出已入青年,可男子卻知道,這男人早已年過百來餘,甚至於可能更年長,“我安排的任務你尚且未完成,解藥,哼!夙楓,我何時如此好說話了。”
夙楓麵色一僵,他怎麼差點忘了,這個人的無情,“咳咳咳······拜托你,將解藥給我,我定然為你完成任務!”心中絞痛意識卻無比清醒,靈魂與身體似乎受到了雙重撕裂,他悶哼出聲。
“控心術之所以出現,便是你們這些心思不純之人,繡心一族千百年來救人真是讓我惡心至極,繡心術可救人,可是夙楓,你可知道,它最早,是用來殺人的。倒是可憐你們這群人將它捧得那麼高。”男人笑出聲來,在夜色中卻顯得格外詭異。
夙楓蜷縮在地上,說話的力氣半絲也無了。男人目光如望死人般,“竟是那人的劫數,那麼弱。”冷哼一聲,他扔向夙楓一個精致的瓷瓶,瞬間消失在了原地,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夙楓吞下解藥,坐下調息,驚訝於內力的增加,望著適才男人站的位置,目光複雜。
客棧內,冷絕與千寂共坐一桌,千寂撥弄著手中的棋子,“幫我剝葡萄。”冷絕什麼也沒說,修長的手默默剝著晶瑩的葡萄,接著遞給了千寂。我遠遠望著這一幕,心中隱隱作痛,低聲呢喃:“值得麼?”問自己,也問他。
“蘇小姐,真巧。”恰是這時,千寂看見並衝我說道。我緩步走過去,麵色如常,可是,越發清晰地冷絕,卻是讓我有深深的無力感。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你來了。”“嗯。”我無波動的應了一聲。
“蘇小姐要去哪兒?”千寂微然一笑,頗為動人,我麵色有些冷然,“似乎無關於千小姐。”
千寂依舊笑著,隻是麵色有些尷尬,抿了抿唇不說話,向我善意一笑。冷絕微皺眉頭,“她不過禮貌一問。”我看著他,話語裏的怪罪無法釋然,“倒是我無禮了。”冷絕不再說話,但冷漠卻是另一種認同。“這麼多年,倒是可惜了。”我宛然一笑,不願看他們的反應,起身離開。
“你和蘇月怎麼了。”冷絕輕聲問道,千寂微光閃過,托著下巴,“我也不知道,她前些日子還好好的。”
“嗯,那便不用理睬吧,她自小受寵,大抵又是些自以······”冷絕對千寂柔聲說著,可落入折返回客棧取東西的我耳中,卻是格外刺耳,是嗎,原來自己就是這般模樣。冷絕,你到底還是狠心,比之以往,更甚。過去自己為了冷絕一個眼神,一句誇獎,深深這段原本的性子,變成他喜歡的樣子,卻得不到他一絲柔意,而千寂卻觸手可得。如今這性子竟是這般可笑的存在,真是,惡心。
眼眶忍不住泛起了微瀾,我悄然離去,嘴角的笑意,自己也不知到底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