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徹底離開(1 / 1)

回到藥王穀,師兄準備著生辰所需的東西,寧水沉默地跟上去幫他,師兄雖奇怪怎麼突然沉默了,但也識趣的不問,我侍弄著花草,師傅最寶貝這些東西了,可偏生,師兄最討厭這些東西,至於為什麼,他從來沒有說過。

似乎有腳步聲,我耳邊聽到輕輕的聲音,是個習武之人,轉身看去,與那人目光相撞,她微微一愣,然後衝我尷尬一笑,這是緣分嗎,這幾日,皆是遇到故人,一是寧水,二是她——時靜。

我與時靜關係其實不大,我隻是為她換過心,兩次,她是唯一知道我會繡心的人,會讓她知道,大概是卻想為師兄彌補,也確實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悲涼。她與我師兄之間的事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他們從前,是莫逆之交,隻是彼此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的人。

師兄的心,在十一歲那年,被師傅帶到我父親手裏,親手換成了一顆謊言之心。那時我問父親,為什麼會有人想要謊言之心,擁有這樣的心的人,注定會被很多人討厭啊。

父親當時的回答是,“沒有人會喜歡這樣的心,他本人也肯定不喜歡這樣的心,可是這之前的經曆,讓我不得不同意為他換上這顆心。謊言之心的人,可憐可悲,又可恨。隻是這孩子以後的路,必然格外坎坷。這世上很多人,在知道自己被騙了,最真實最普遍的是憤怒、辱罵、斷絕、鄙視、離開,不管這件事對他是否有實質性傷害損失,不管這個人和他關係如何,若是有,恐怕必然會作出更多的事,若關係好,恐怕會永不相見,然後,停不下的指責,這是可恨;有的人,同樣是憤怒、辱罵、指責,但這之後,他又認為,這樣的人活著很累,雖恨,即使不願再有交集,但也會製止對方,亦或願意有交集,陪在這人身邊,督促她改正,這類人,他們會給謊言之人留下最後的防線,不會如第一類人,因為自己受到了欺騙,而讓對方人盡皆知,逼到絕路。月兒,如果是你,你怎麼選擇?”

“必然第一種。”

“為什麼?”

“倘若關係好者,實屬氣憤,我待你坦誠,你卻騙我,當然,倘若是些我早便看出的謊言,我當時必然是明令禁止的,因為我們是好友,你撒謊我發現,我必然陪你慢慢改,而非等你真的出了什麼大事再來大發脾氣,離開。人盡皆知此事我是做不出來的,謊言被拆穿,既然是朋友,我肯定了解她一些情況,若我知她心地不壞,那這謊言拆穿必然會使她恐懼害怕,那千夫所指的絕望大部分可能徹底壓垮她,沒有必要去毀掉一個人,而且還是這樣一個曾經的好友,這樣一個本身可悲的人。”

父親那時聽了我的話隻是道:“現在我聽你所說,你必然是個善良的,但是仍有欠缺,待以後長大,你會慢慢明白和完善。至於你師兄,你便當作什麼也不知。”

後來師兄成人禮之初,他遇到了時靜,兩人似乎很投緣,很快成為摯友。他們相遇也是因我,當時,時靜拿著哥哥的信物上門求我換一心,聽了她的故事,我答應,為她換取一顆誠心。時靜從前,亦是謊言的人,之後,她便被驅逐於人群外,再後來,就找到了我。師兄與她相遇,當時我便知,這場必然的結束。

一顆誠心,一顆謊言之心,是注定不容的。

果不其然,後來時靜拜托師兄為她買一西域之物,怕不夠,便給了足夠的銀兩,師兄很快為她買來了,便告訴她,銀兩剛剛好,可是之後一次偶然,時靜知道了事實,她質問師兄,然後憤怒地說她忍耐夠了,便徹底離開了。

師兄為什麼說謊,他的心在作祟,那些銀兩於他而言,從來不算什麼,時靜會發那麼大的火,是她的心在作祟。她的心告訴他,師兄這個騙子,離開他,辱罵他,指責他。這場事件煽風點火的不是人,是心。

師兄那晚,喝了很多酒,他說:“師妹,我早知道,你父親為我換了一顆謊言之心。你說,按理而言,謊言被拆穿,我不是應該很自然嗎,為什麼會覺得那麼壓抑和痛苦,心,好難受。”

他說了很多,我也不知,謊言之心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我說他自作自受,可看到他絕望頹廢的樣子,又為他好難過,當年父親說的話曆曆在目,師兄這一生,因為這顆心,注定坎坷痛苦。

而後來,時靜又來找我,要一顆仇恨之心。我勸她,她執意如此,我不明白,仇恨,怎會這般的嚴重,但我仍是如她所願了。在這之後,但凡提到師兄,她第一句話必然是,“就是一個騙子,虧我對他如此坦誠。”接著,是不屑和接二連三傷人的話。她會來這,我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