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兩家笑言:“軍墨,你這麼寶貝秦韻,是不是要把她娶回去做媳婦呀?”
“等我長大了就把韻韻娶回去,天天和她玩。”秦韻耳邊似乎飄蕩著陳軍墨略顯稚嫩的回話,她那時候不懂事,卻還是在一眾大人的笑聲裏扭捏的揪著衣角,偷眼看去,就見軍墨的耳朵跟上都染滿了粉紅,秦韻也傻乎乎的跟著笑出了聲。
陳軍墨看著她的笑容,急紅了臉,拉著她的手飛快的向外跑去,秦韻邁著小短腿磕磕絆絆的被他拉到了外麵的楓樹下,紅透的滿樹楓葉印襯下,陳軍墨的臉像熟了的桃子,秦韻踮起腳尖,忍不住張嘴咬了一口,用她稚嫩的嗓音說道:“軍墨哥哥,你的臉像桃子。”
後來呢……秦韻努力回想著,想的腦仁兒都疼了,那畫麵模模糊糊的印出來,卻又飛快的消失,快的秦韻抓不住。
“老哥兒。我對不起你。”秦永年隻說了這一句話,就垂頭不再哼聲。
“你以為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嗎?”陳老爺子的語調頓時高了起來:“我一直拿你當兄弟看,你就是這樣對我的,這次若不是老二順著蛛絲馬跡查下去,我就認了仇人的女兒當媳婦。”
秦韻頓時被這拔高的語調從回憶裏拖出來,她滿眼的不可置信,心裏有塊地方鈍鈍的疼,在婚宴上那麼大的羞辱都沒能讓她這麼疼過,心髒痛的連呼吸一下都是奢移,潛藏在記憶裏的畫麵被喚出來,秦韻心口疼得厲害,像是有人拿著刷子在上麵一下下刷著,細細密密連綿不斷的衝刷著她的痛覺。
“我也是沒辦法才下手的。”秦永年捂著臉,嘶吼了一句:“軍墨撞見我了,他撞見我和那些綁匪頭子見麵,我不得已,隻好讓人殺了他,可我沒料到,那些人手段這麼狠,硬生生將他一刀刀割得麵目全非。”
秦韻眼底的淚水就這麼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瞬間模糊了視線,心髒處鈍鈍的疼,她咧咧蹌蹌的向外走去,將秦永年剩下的話語屏蔽在後麵,這段塵封的往事糾起了秦韻內心最敏感的一根弦。
秦韻都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警局的,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剛進家門,就被人一把拉住拖進了屋裏,秦韻瞬間嚇得驚叫了起來,卻被人捂住嘴巴。
“小妹。是我。”秦凱說了這句話,才鬆開捂住秦韻的手。
“哥,你這幾天去哪了?我都快急死了。”秦韻驚魂未定的轉過身來,待看到秦凱頹廢的模樣,頓時一臉心疼的說道。
“哥去辦了點事。”秦凱頹然的靠在牆上,眼裏布滿血絲,頭發也亂得像鳥窩,一點也沒有貴公子的優雅樣。
秦韻看得心酸,秦凱手裏夾得劣質煙,味道嗆得秦韻忍不住咳了出來,秦凱一把扔掉手裏的煙,皮鞋在上麵狠狠碾過。
“爸爸進了監獄,你又不見了,家裏隻有我一個人,哥,我好怕。”秦韻嗓音沙啞的說道,轉身撲向秦凱懷裏,眼淚就繃不住的又落了下來。
“別怕。”秦凱摟住她的肩膀,暗沉的嗓音帶著幾分安撫:“哥這次就是來帶你走的,韻韻,這次的事,哥已經查清楚了,都是陳家那小子做的,你放心,哥會為你和爸報了仇的。”秦凱對著秦雲說道,麵容發狠,透出幾分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