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齕死死的將她按在床上,伏在她耳邊輕聲道,“別這麼罵,讓人聽見還以為我正對你做什麼呢,實際上我對你毫無興趣!”
徐曼菲不再說話,也不吭聲,她不希望驚秋這個時候出來,不能讓完顏齕抓住他。
完顏齕托起她的下巴,注視半響之後,古怪的說道,“你這個樣子,仔細一看還真是花容月貌。”
徐曼菲大驚,沒想到此人還有心情說些無聊話調戲她,讓她覺得鬱悶。然而這個人說的話,讓她切實地覺得陰森恐怖。果然,他接著說道,“如果說做了歌姬的你他們還敢娶回去做正妃的話,毀容的你怕不是那麼容易嫁掉了吧?”
“我跟你有仇?”
“沒有,我隻是很討厭老頭子把你拿來當附贈。”
“什麼意思?”
“扯遠了!”完顏齕似笑非笑的從徐曼菲身上取出一把細針,徐曼菲訝異的看著他舉到眼前的東西,“你……你怎麼拿到的?”
完顏齕一笑,“這個先別管,我是先刺瞎你的眼睛呢,還是先劃花你的臉?”
徐曼菲怔怔的看著離自己隻有一公分的細針,大氣都不敢出。正在這時,屋頂上突然“嘭”的一聲響。完顏齕鬆開她,凝神細聽,片刻之後對她微微一笑,衝了出去。
徐曼菲頹然倒在床上,眼神突然暗淡無光,驚秋……但願他不會有事。不久卻見完顏齕臉色不善的走了回來,她看著他,嘴角不由得拉出一個譏誚的弧度:
“你捉不到他。”
“你還在我手裏,我不用爭一時的長短,咱們等著瞧。”
“利用我麼?”徐曼菲無比輕蔑的道,“如果真是這樣,你就是我見過的最差勁的男人!”
完顏齕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服,將她提起來,凶狠的瞪視著她。徐曼菲痛得呲牙咧嘴,卻毫不示弱的瞪會去。
完顏齕憋了半餉,終於一扔,將她扔進了床裏邊,在床邊的衣櫥上狠狠的撞了一下,徐曼菲很快的又陷入了昏迷。完顏齕看也沒看一眼,冷著臉出去了。
徐曼菲再次做了一個冗長繁複的夢,夢裏親人如走馬燈似的在她麵前晃過。特別是一位美麗的年輕少婦,明亮迷人的水眸盈盈望著她,無限溫柔,還向她伸出一雙纖細潔白的玉手,那一定是她那苦命的母親……她剛要觸碰到的時候,卻醒了,心內無比遺憾,不管是夢境還是現實,她都如飄萍般無所依托。
屋內好像還有其他人,徐曼菲看向外麵。費長蓁坐在窗邊,白衣散發,正是清晨,窗外的明亮照射在他臉上,他側臉的輪廓看起來寧靜出塵,竟似帶了些寥落。他仿佛察覺她的注視,回頭平靜的問道,“醒了?”
徐曼菲掙紮著坐起,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頭發散亂。費長蓁過來,將她裹得嚴實一些,目光深沉難測的看著她,“昨晚,完顏齕來過?”
徐曼菲道,“嗯,他來抓驚秋,不過沒抓到。”
費長蓁沉默了一會兒,道,“完顏齕他……不敢殺你,但你自己要小心避其鋒芒。昨晚衣服都染紅了——”
“啥?”
徐曼菲趕緊低頭,被褥似乎不是昨晚的花紋?她記不大真確,因為沒注意,不過衣服倒是真的換過。
“傷口我已經處理,衣服,你的丫鬟已經幫你換過。”費長蓁臉色從未有過的嚴肅,他說道,“救出徐武你就會離開?”
“我還沒想好。”徐曼菲茫然的看著他,“也許要等到我有足夠多的自保能力。”
費長蓁歎了口氣,從袖裏拿出一封信,遞給她,“夏侯冥泉給你的,他走的時候,你正昏迷。”
徐曼菲接了展開信紙,夏侯冥泉寫道: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淒淒,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遊從之,宛在水中沚。
尤憶昔日林間撫琴,思及曼菲當日不勝唏噓。然事實無常,曼菲以家國為重,天遠地遠,琴音難過玄娉山。欲將心事付瑤琴,可知音再難尋覓。隻恨我此刻的無奈,身在大秦,心在燕京。但萬事皆有終,兩年,許我兩年之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