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菲看過之後,目光望上窗外天邊悠遠的白雲。指尖劃著信紙,一用力竟然戳破了。兩年?她還在不在哪?一旁的費長蓁神情莫測的看著她,“三弦等著你回信。”
“就告訴他,我看過了。”
費長蓁低下頭,看不出情緒,他輕聲道,“你得說幾句,讓三弦交差吧?”
徐曼菲皺了皺眉,“要不,就替我謝謝他吧,說我盡量活到那個時候。”
費長蓁沒有再說什麼,隻說了聲“我去轉告三弦”便出去了。
徐曼菲隨手將信紙揉成一團,想了想又揣進懷裏。她有些猶疑,這個夏侯冥泉,寫首情詩做什麼呢?難道他和她還有什麼可能?兩年,即使她沒死,到時候也是羅敷有夫,使君有婦,說什麼兩年之約,這不是笑話?徐曼菲不禁冷笑,夏侯冥泉與完顏齕之間明顯的互動,當她是瞎子看不出來嗎?她早該想到越是表麵無害的男人越是奸詐,不知道自己這回在夏侯冥泉的計劃裏是扮演的什麼角色!
“菲兒!”費長蓁去而複返,同行的還有纖菊。徐曼菲看到纖菊似有話說,於是問道:
“何事?”
纖菊笑逐顏開的道,“主子,太子殿下著人傳話,皇上要主子上元節進宮麵聖,就是明天……”
“我傷勢未好,怎麼去?”
纖菊原本希望徐曼菲早點進宮,早點將太子妃的名份定下,聽她如此回答,很是為難,呐呐的道,“這是皇上口諭。”
徐曼菲翻了個白眼,完顏齕都沒當回事,你著什麼急?她不賴煩的擺擺手,“你就這樣回話。”
纖菊這下更著急了,“太子殿下在大廳等候。”
“這個完顏齕,一到白天就裝孫子、充好人!”徐曼菲才不願意嫁燕國男人,打定主意耍賴,拖一天算一天,“說我趴床上,動彈不得。”
纖菊隻得悻悻的出去。
姬驚秋那天透露父親被燕國囚禁,根本就沒有內奸,說明徐家與燕國有著聯係,但又似乎不會有太大的糾葛。她斷定燕皇完顏蒼和父親認識並有協議,她原計劃事情結束就去玄娉山的,怎麼可能嫁燕國太子。就算不去玄娉,她也不會和皇家扯上關係,一輩子孤獨漂泊也比嫁給完顏齕強。
“你若不想去,有一種藥丸可以讓人昏迷——”
費長蓁還沒有說完,纖菊又進來了,說道,“殿下說了,主子不能動,他就……就抱著你進宮!”
徐曼菲早知道完顏齕的無恥,心理上也沒什麼不能承受的了。瞟了眼麵前巍峨華麗的皇宮,她鎮定下來。遲早一天會離開,沒有白流溪,沒有徐家,沒有皇室,隻有她自己。為了自由,今天她必須堅強去戰鬥。
這身宮裝,這繁雜的發髻,幸好沒有多重。她提起裙擺,大步走上台階,對身邊的宮女道,“前麵帶路吧!”
雲霄殿是燕國皇城最高的建築,徐曼菲走上墨色石階的盡頭,已是氣喘籲籲。仰頭看去,這氣勢恢宏的建築足以讓人心生敬畏,燕皇完顏蒼是個什麼樣的人呢?都說帝心叵測,是像明景帝那樣陰險狡詐,還是像夏侯冥泉那樣溫文爾雅風流瀟灑?
從大明過來燕國,近乎兩個月,這才有機會見到燕國皇上,中間還有許多無法摘除的隔閡,這位燕國皇帝會做如是想?會如何看待她這個嫁了兩次都沒有嫁成功的女子?
思索間已經有一位老太監跑了出來,笑眯眯的對她說道,“皇上等候郡主多時了!”
“多謝公公!”徐曼菲有禮的說道,提裙進入大殿。
雲霄殿內異常寬大,四周窗戶甚多,雖然在殿內,卻視野開闊。她瞥見一角明黃龍袍,忙跪下行禮,“大明長敏叩見燕皇陛下!”
“免禮吧,走近點,讓朕看看徐將軍的愛女!”蒼老的聲音卻盡顯渾厚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