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菲走得近了，欲再行禮，完顏蒼攔住了她，道，“來，坐下說話。”
這個燕皇，架子也不大啊！徐曼菲告了謝，坐下。
“赦你無罪，抬起頭與朕說話。”
徐曼菲緩緩抬頭，這才看清楚完顏蒼坐在一張軟椅上，須發都已經花白，眼神溫和，沒有想象中的飛揚跋扈。
“果然國色無雙。聽說你一直跟隨徐將軍在江州生活，去年才回去明都？”
“回皇上，是的。”
“一定是徐鶴鳴這個老匹夫，深怕你落在我手裏做了我的兒媳婦，這才打發你回明都的！他一輩子死忠大明，到頭來什麼也不是，你在大明的婚事不也被退了麼！”
“是的。不過，大明的婚事是我自己退的。”
“嗬嗬，真是個倔脾氣妞！朕也不喜歡繞圈子，那告訴朕，你願意嫁給太子嗎？”完顏蒼的眼睛突然眨了眨。
這有點調皮的舉動讓徐曼菲愣了愣，道，“皇上會怪罪曼菲嗎？”
“不會！”
“我不願意。”
“為什麼？阿齕博學多才，武藝超群，雖然脾氣壞了點，人死板了點，但他是個好男兒。”
徐曼菲笑了笑，“世上好男兒很多，曼菲不是每一個都要喜歡的。”
“你喜歡夏侯冥泉？他送你到燕國，明擺著放手，你還喜歡他？”燕皇不動聲色的問。
徐曼菲心裏一抽，她和夏侯冥泉之間的事情，燕皇也知道？她不是沒有想過，他嘴裏說舍不得，對著她的堅持卻又毫無行動。可是她有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被他的話語感動，是因為不甘，還是貪戀那一刻須臾的回應，以表示她不曾一廂情願？
女人有時候是很虛榮的，付出了總想要得到回報，即使明知道那份回報滲著虛假。
徐曼菲深吸一口氣，道，“皇上誤會了，夏侯冥泉與曼菲隻是……”她竟然連朋友二字都說不出口，生怕那也隻是一廂情願！“皇上，曼菲心裏沒有喜歡的人，不想嫁太子也不是因為夏侯冥泉，而是徐家祖訓！”徐曼菲定定的說。
完顏蒼笑了，臉上綻出深刻的皺紋。他想了想道，“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親欠了朕一個人情，答應了這門親事。當然朕也答應了你父親的條件，在他有生之年不去攻打大明，他對大明可算是仁至義盡，雖然這輩子朕無法將他勸來替燕國效力，但他這個人，朕是十分敬重的。他也很疼你，所以，答應親事之時提了要求，如果曼菲無法喜歡太子，可以在朕的其餘四個兒子裏麵選一個。”
徐曼菲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不是說誰娶了我，誰才可以做太子麼？我以為一定會嫁完顏齕。”
“不是。”完顏蒼搖頭，“朕跟他們說的是，誰征服了你誰就可以做太子。”
“那我可以不嫁完顏齕？”
完顏蒼微微一笑，“朕答應過你父親，不強迫你，但你必須是完顏家的媳婦。這樣吧，你不必急著下結論，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去喜歡上朕的一個兒子。”
“要是我一個都不喜歡，怎麼辦？”
“嗬嗬，你說話還真直接，那就嫁給阿齕吧！朕將徐家從大明那昏君手裏解救出來，徐家的女兒，做燕國的太子妃，這交易是件很公平的事情。”
這是什麼意思？用她做太子妃去換徐家的自由，在別人看來，怎麼算也是徐家占便宜。可是她心裏清楚，如果燕皇一個不滿意，將父親循走避禍的細節公之於眾，徐家再難有翻身之日。這算什麼條件？徐曼菲被攪糊塗了。
完顏蒼接著說道，“怎麼樣，是做太子妃，還是做王妃？”
“做王妃。”
“不悔？”
“皇上聖明！”
“嗬嗬，你很討朕喜歡，徐鶴鳴的女兒真是特別。不過，還是兩個月之後再說吧！上元節，宮裏很熱鬧，讓人帶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