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誌強內心的躁動與鞭笞下,來到了紅星人民醫院。
他從出租車上下來,直奔醫院,來到了醫院的前台,詢問了弟弟的病房號,然後直闖弟弟的病房。
當他來到門口的時候,看見彩霞靠著弟弟的床沿睡著了,而弟弟認真地看著她睡覺的樣子。他輕輕地走進了房間,誌堅轉移了自己的視線,看著自己的哥哥,什麼話也沒有說,一種莫名的感動湧上了他的心頭。
誌強認真地看著弟弟,好像並沒有發現他的什麼異常,心中的那塊石頭總算落地了。
他坐在弟弟的床邊,笑著跟他聊天,不過,他們並沒有談論工作以及生活相關的內容,而僅僅是談論一些一起成長的回憶,那一幕,兩個真正的男人卻變成了淘氣的孩子。
不經意間,彩霞在他們兩兄弟的悄悄話中醒過來了,她看著麵前的那兩個男人,一種無法相信的眼神在他們之間穿越。當然,她既為昏睡中的丈夫醒過來感到無比的高興,又為哥哥的到來感到無比的自在,還隱隱約約地從他們臉上的笑容中感到一絲慰藉。
不知他們在一起毫無顧忌地聊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們曾經的那種成長的回憶對他們現在的生活有多大的誘惑力,從現場的氛圍看,楊誌強長期冰凍的內心有了一絲絲的融化。
醫院人員沒有考慮他們的談話,直接闖進了他們的房間,請他們交醫藥費。誌堅聽著那個數字,簡直不敢相信,他直接拒絕了繼續呆在醫院。
誌強明顯地看出了弟弟的心思,立刻起身,跟從醫院人員去了前台,而遲疑的彩霞也緊跟著去了,平時的彩霞思維也夠敏捷的,而此時的他有點糾結,她既想自己的丈夫可以在醫院多呆幾天,又因為錢的問題根本不想麻煩自己的大哥,從內心的角度,彩霞很清楚,至始至終,大哥一直出現在她家困難的時候,她已經感激不盡了。
楊誌強走到前台,沒有絲毫的猶豫,從錢包裏拿出錢,交給了服務員,並且特別地叮囑了彩霞,一定要等醫院完全確診他沒有任何問題才讓他出院。
當她與哥哥回到丈夫的病房時,誌堅板著臉,特別生氣的樣子,即使彩霞跟他說話,他也裝作沒有聽見。其實,在他的內心裏,他對大哥的一家特別的內疚,他總是覺得虧欠他太多太多了。
楊誌強有點事情出去了,房間裏留下了沉默的兩個人。
陽光透過窗戶,闖進了房間,吸收著房間腐朽的空氣,承載著一點點來自內心的煎熬與痛苦,同時,為兩個可憐的人增添了幾分色彩。
不知過了多久,楊誌強提著一些水果進來了,他放在床邊的桌子上,然後從衣袋裏拿出錢包,拿出了一疊鈔票,準備遞給彩霞。
在彩霞拚命的拒絕下,誌強又準備給自己的弟弟,而躺在床上的誌堅,看著哥哥那種給自己的妻子遞錢的真誠,他早就看不下去了,還沒有等哥哥的錢遞過來,他的內心就藏著果斷拒絕的言語。
“我已經給你添了不少的麻煩,為什麼,你還要一次又一次地讓我們成為你的累贅呢”誌堅低著頭說。
當誌強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感覺一個空中之雷**了他的耳朵,他有點理解,更多的是委屈與矛盾。他原本隻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助弟弟,從來沒有認為他們是他的累贅,難道他在某些方麵的表現體現了這一點嗎?
麵對弟弟的反駁,麵對自己內心的糾結與掙紮,一個個問題像潮水一樣在他的內心翻滾。
過了幾秒鍾,一個念頭浮現在他的頭腦中,“不,我沒有任何舉止體現他們是我的累贅,而且,幫他們是我心甘情願的。”誌強想。
他再也沒有顧忌弟弟的反駁,而是反複地把那筆錢遞給弟弟,直到他收下。這時候,一行淚水在誌堅的眼眶中流淌,他拚命地遮掩著淚水。
“哥哥,我已經欠了你那麼多的錢,現在為了還別人的錢,基本都沒有還給你,我怎麼還忍心要你的錢呢?”誌堅哽咽地說。
“錢可以慢慢還的,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誌強堅定地說。
其實,在誌堅的眼裏,他真正在意的是自己欠下的錢嚴重地影響了大哥的家庭生活,他從大嫂的言行舉止中可以看出她對錢的在意。
有的時候,楊誌強的內心也有點糾結,因為他的內心很清楚自己的妻子對金錢的態度,而且,在他的家裏,總有不少的時候,自己的妻子憑借她的工資比他的高而嫌棄他,甚至侮辱他。每當想起這樣的場景,他總會想起兩個可憐的孩子,可是不知為什麼,隻要看見了弟弟遇到了麻煩,總會毫不猶豫地用錢幫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