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你。關於你的名字,我還在躊躇。
在我還是花季年齡的時候,覺得“寶貝”這樣親昵的詞過於矯揉造作了些,甚至覺得虛偽惡心。可是如今,我卻想喊你一聲——寶貝——我最最親愛的。
我愛你。
親愛的。
在還未動筆的前,我卻迫不及待想要寫下這部小說的序。因為感觸太深,想到一個人可以這樣地愛自己,就幸福地想要宣告於全世界。
一直覺得,感情的世界裏,囊括了滿滿的愛,是男歡女愛,再者是同性之間的愛。是少女情懷的浪漫幻想,所以曾經幼稚地渴望自己的愛情,斬釘截鐵地刻下有關友誼的誓言。甚至是在離家出走的時候想,如果上帝允許的話,我隻想跟我的朋友生活在一起,不要再有其他人了。隻是,待成長後,才發現身邊已經逐漸蒼老卻隱忍的愛。是母愛。是父愛。
或許有人會覺得我的話虛偽而做作,隻是,當你偶爾回頭的時候,想想對你最好的是誰,想想最關心你最關懷的是誰?
小就覺得,自己的出生便是上帝賜予最大的福祉了。而父母為了賜予你生命卻不得不背負上沉重的責任。是因為血緣的牽連,所以我們必定有著撫養與被撫養的關係,有著培養與回報的義務。必須接受這種社會意識最本質的東西。
享受了十幾年的愛,卻一直無視它的存在,直至今日,才恍然大悟。
遇見了一個人,他與我不同。他從未享受過母親所賜予的愛。隻是被義務得生下後,來見證年少輕狂時的愛情而已。他對我說過兩句話:
——如果不愛我,不養我,為什麼要生下我?
——我媽她很漂亮。
一句忿恨,一句卻藏匿著隱忍的愛。
我告訴他“虎毒不食子”這句話,沒有一個做媽的不會不愛自己的孩子。隻是當我了解得更多的時候,我卻迫不及待想要收回那句話。
或許,她恨他。
他還對我說過一句話——你媽對你真好。
這是看似很平淡無奇的話,但從他口中說出來,我卻覺得那樣心痛。不被愛的孩子,愈加得渴望得到愛。
隻要有人為他洗衣服,有人為他做飯燒菜,有人會對他噓寒問暖,他便會把自己的全部都交托出去。
我開始意識到母親賜予我的一切,哪怕是她的生命,她也會毫不猶豫地交托給我。這些都是還未做父母的子女們所無法體會的感情。
真正地愛上一個人。會希望為他生一個孩子。但這絕對不止是用來見證愛情而已。很早以前,作文裏就頻頻有這樣的比喻:孩子是父母愛情的結晶。可如今,我卻對這句話嗤之以鼻。孩子,遠遠勝於父母的愛情。
感情是一種化學物質所產生出來的激素,它不會永生永世地維持下去。
想擁有一個孩子,把所有的愛,都交托給他。
是自己的生命在這個世界上的延續。
愛是不於語口的。隻是當愛到滿溢的時候,我會對那還未出世的孩子道一聲:寶貝。我親愛的。
我時常可以在他的聲音裏聽見均勻的喘息,仿佛鋼琴左手的伴奏,他會為我哼唱一首近乎飄渺的歌。
我把手掌傾斜60度靠在鏡子上,那一刻,我看見了它周圍有一圈透明的光環。那是否就是靈魂?會不會在頃刻見抽離我的身體?
於是,褪去自己的外衣。身體的線條在鏡中被一層乳白色的光圈牢牢得包裹住。女人的天性,女人的欲望,便是在各種劇情裏證明自己的存在。哪怕,那僅僅隻是一具身體。
我們都有夢想。
可它們僅僅是夢想。
堆砌在泥沼中,不斷地拉扯自己的身體,一年,兩年……甚至一輩子,哪怕依舊在原地徘徊。
像沉默在海底的吟唱,唯有藍色與黑暗交融的單調。
蹲坐在石子路口的年幼少女,短發,戴黑白相間的棒球帽。白色體恤。深藍色仔褲。
她想,或許以後,我也會找到一個美麗的女子,愛上她,然後親吻她的臉頰,以及那柔軟的粉色嘴唇。
一如夏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