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不了明天請假,不去上班了。要是今晚睡不著的話。憶安這麼想著。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些,把年年抱了出來,取了些食物放在掌心喂它吃。年年見到食物總是分外興奮,是不是狗狗都是這般貪吃呢?它激動地舔舐著憶安的手掌,哪怕食物被吃光了,它還要把殘留的味道給一並舔走。憶安癢得笑了出來。
廁所的門是推拉式的,聽見門拖動的聲音,年年與憶安一同望了過去。這才察覺到,沈聰安竟然隻穿了一條藍色的內褲,上身赤裸裸地晃蕩了出來。黑夜裏,他明顯的胸肌也顯得有些耀眼。憶安的臉“唰”地一下便紅了,還好這紅並不易察覺。為了掩飾自己的羞赧狀態,她佯裝鄙視的模樣說,沈聰安你害不害臊?就算是晚上,出了自己的房間至少也該把自己的衣服給穿上吧。這屋子裏還有個女人呢,你可別忘記了,我們可是有合約的。小心我告你猥褻!
沈聰安被罵得一頭霧水,猥褻?這話說得嚴重了些吧。他解釋道,男人裸露上身不挺正常的,再說了,我隻是突然想去下廁所,晚上喝了太多啤酒,大半夜的,正睡意朦朧,誰還會忌諱這些,再說,我怎麼知道你居然會在這時候跟鬼似的站在客廳裏?
憶安承認,她的口才的確不如沈聰安,便不再反駁任何,把年年關進了籠子,道了聲,寶貝,晚安。
晚安。
沈聰安說。
憶安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他突然改變了先前的戲謔語氣,他問,你今天發生什麼事了?
憶安想了想,不知如何回答。倒是沈聰安,先插了話,不願意說也沒關係,希望你能睡著吧。說罷,便轉身去開自己的房門。這時候憶安突然對他說,今天你那兄弟跟我告白了?
文子強?他把頭瞥過30度。
恩。5、
沈聰安說,一切順其自然吧。
那天晚上,憶安一直沒有睡覺。她把年年抱進了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開始纂寫翌日的策劃案。年年趴在她的腳邊,不一會兒便打起呼嚕來,憶安覺得好笑。
憶安的腳踝處帶著一根紅繩編製出的腳鏈,那也是柳經年留給她的東西。在某個冬季,三跪九叩來到高原的寺廟,特地為心愛的女兒求來的。開了光,祈禱她能一生平安。憶安帶了好些年頭了,從未取下過,腳踝處已有一道明顯的環狀印記,似胎記。
她不愛穿鞋子,即便這夜裏有些涼,依舊還是赤著腳。聽說,身子骨不太好的人,四肢容易冒虛寒,她便是這樣的女人。
趕了一晚上的策劃案,一直到翌日清晨,方才有了睡意,她向公司領導請了假,並按時交送了工作任務。
而同一個晚上,沈聰安也睡得並不安穩。他打開床頭燈,久久地看著那本雜誌。封麵上的女人毫無修飾,白皙可人,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但不知道何時起,她竟然成為一波人群裏、一場陰謀之中的棋子,他竟然開始有些於心不忍了。
他整整一晚未眠,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投射進他的屋子。他拉開窗簾,沐浴著熹微陽光的籠罩。清晨的空氣也格外清新。他打開窗戶,抽了一根煙。他很少抽煙,唯獨有煩惱,有心事會抽煙。吐煙的時候,仿佛可以把心中的鬱結與不快也一並吐向空氣。
他換了衣服,拿好了車鑰匙便出門了。時間還很早,通宵達旦之後也並無睡意。他把車子開到小區後麵的護城河。沿河有一條的冗長的街道式花園,那裏環境優美,空氣怡然自得,很多老人都喜歡在那裏晨練。他停好車子,向前走了一段路,在一個亭子下找到了房東太太。
奶奶。沈聰安喊道。錢待會會打進你帳戶的,辛苦你了。
老太太笑笑,說,跟我還客氣什麼,你可是我的孫子呢。
沈聰安從未告之任何人,眼前的老人,其實正是羅的母親。他從小便把羅看作自己的父親,而羅的母親,自然好比自己的親生奶奶了。
愛情公寓是沈聰安收購下來的,掛名在老太太的身上。他其實並不需要這些,房子、車子、女人,他統統不在乎。
他陪老太太一起練了會兒太極,然後算好時間出發上班去了。
憶安一直睡到下午三點才清醒。年年也陪著她睡。趴在她的床榻邊。憶安醒來的時候翻了翻身,這動靜被敏感的年年察覺到,立馬站直了身體,把兩隻前爪撲到了床沿邊,烏黑的雙眼直溜溜地望著憶安。憶安朝它笑笑,像個睡美人,伸出手,撫摸年年的腦袋。
起身,習慣性地去看自己的手機,想看看時間。誰知,按亮了手機屏幕後,卻發現了5個未接電話,統統來自於文子強。她心中頓時有困頓起來。緊接著,便看到文子強發來的短信:
憶安,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你在逃避我?
其實事後仔細想了想,這事情並沒那麼複雜。她便立馬回了文子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