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擇了個日子,柳憶安照著信箋上所注明的地址,前往目的地。
那樓盤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嘉綠傾城”。是數一數二的建築公司參與其中的,所以樓盤的口碑很好,其價格自然也是不菲的。
憶安先去了售樓處。奇怪的是,她抵達的時候,門口居然擠滿了人。房子再好賣,也不至於這樣吧?再說了,這裏的價格一般人是很難接受的,除非是那些非富即貴的人——憶安例外。
她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詢問後才知道,今天該樓盤的建築師會親臨此地,不少媒體也前來瞻望了。售樓小姐為憶安指引了具體位置,她便匆匆離開了這擁擠繁雜的地方,朝著自己的“家”走去。
“嘉綠傾城”的綠化以園林風格為主,目及之處的建築物表麵添加了洛可可元素,使得整座樓盤看起來格外恢弘且精致。“傾城”兩字用得很貼切。在這城市裏,這樣的住宅區還真是別具匠心、羨煞旁人的。
憶安的屋子在最頂樓,她很喜歡那樓房,煙灰色打底,即便曆經蹉跎也不易陳舊。窗台以白色籬笆環繞裝飾,牆麵的紋路設計得素雅幹淨。憶安掏出鑰匙開門,一股清新的味道撲鼻而來,還夾雜著裝修好殘餘的油漆味。
她在這屋子裏徘徊駐足,目測了下,房屋至少有100平米大,三室兩廳兩衛一櫥。她喜歡這種裝修風格,角角落落還有經年遺留下來的痕跡——那些手工布藝作品。可她暫時不想入住這裏,因為太冷清了。她趴在窗台上鳥瞰整座住宅區的風光,依山旁水,空氣宜人,景色雋秀。屋子裏的東西幾近齊全,碟碗瓢盆、油鹽醬醋都有,仿佛已被人精心整理過了。沒過一會兒,她鎖上了門,回去了。
還是那間小卻溫馨的屋子更加適合她入住。
回去的路上,又途徑了售樓中心,門外已經杵著幾個記者,拿著相機對準了門口拍攝。她駐足看了會兒,“嘉綠傾城”的建築師從裏麵走了,臉上堆滿了笑靨。
可憶安的表情卻僵硬住了。
他恨不得立馬衝上,賞他一記耳光。可是這大庭廣眾的,她隻能在心底幻想、夢想,不切實際地撕碎他。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新屋居然出自他的設計——儲沐辰。那個該死的男人。那個拋棄了胡胭芷,粉粹她們友誼的男人。
她緊緊握起拳頭來,恨得咬牙切齒。
儲沐辰在建築界裏已經出名了。但有幾個人知道,他的出名還不是靠攀龍附鳳才有爬上枝頭的機會。聽說,他快結婚了,跟城市規劃局局長的寶貝女兒。
這世上,見異思遷、趨炎附勢的男人太多了。憶安不住地安撫自己冷靜下來,可每每看著儲沐辰笑,她便覺得有種撕心裂肺的笑。
正巧,一個瘋婦突然向她跑來,不小心撞了憶安一下。瘋婦道,你看見我的孩子沒?我的孩子在哪裏?
起初憶安還是不悅的,但看到她,心裏突然有了主意。
她對瘋婦說,你的孩子?我剛好像看到了,被那個男人帶走了,你跟他要去。
瘋婦順著憶安手指的地方望過去,那衣冠楚楚的男人站在一群人當中,正滔滔不絕地講著什麼。憶安繼續添油加醋道,那男人是你老公吧?趕快跟他要回孩子……還沒等憶安說完,瘋婦便朝儲沐辰衝了過去。
還我孩子!你這沒良心的男人!快還我孩子!
……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憶安依然站在對麵,目視著他狼狽的樣子,心裏頓時覺得格外痛快。遠遠地聽見儲沐辰罵道,你這瘋婦,快走開,胡言亂語什麼呢!瘋婦手舞足蹈地朝他亂打一通,最後還是被保安人員給趕走了。儲沐辰整了整衣服,抬起頭,竟然看見站在對麵的柳憶安。兩人對視了一番,盡管彼此的變化都很大,可他們的關係,即便化成灰也能認出對方吧。
周圍的記者繼續湊上去拍照,儲沐辰立馬迎上一臉笑靨。
偽君子!憶安暗暗罵道。扭頭便回去了。4、
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再見到她了。久到忘卻了時間。即便心中無比想念,卻早已無言以對。不知道,時間的洗禮,是否可以衝刷掉那些記恨,或是但卻那些衝突。
憶安撥通了那個陳舊的號碼——被擱置了好些時光,她甚至有些擔心,這號碼會不會已經成了空號?
幸好,電話打通了。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接電話的是胡胭芷媽媽,聽說是憶安,媽媽的說話的音調馬上提高了。她說,也不知道你們倆是怎麼回事,以前關係好得跟親姐妹似的,突然就分開了。我們家小芷說,你搬家了,聯係不到你,可我總覺得你們好像在吵架……先不管那麼多了,你找小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