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寫日記。
她看日記。
每天在睡前緬懷,仿佛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11月。
自你接觸社會以後,你像是一下子成長了很多。
那天放學,我去接了你。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我說,安,你怎麼了?你撅著嘴巴生悶氣,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我。你說,人家都有爸爸,就我沒有。
你怎麼沒有爸爸了,夏末就是呀。
你更加委屈了。爸爸是男的,可她是女的。
我的心突然涼了起來,沒想到,那麼快,你便成長了,你知道了父母的概念。我突然好害怕,害怕你因為這個缺陷的家庭而日漸痛苦。再也不會像曾經那樣天真無慮,喊夏末做爸爸了。
……
——柳經年1、
文子強已經有些時日沒有來單位上班了,即便他們的關係曾經那麼要好,憶安卻也未察覺到。這消息還是從別人的口中道聽途說來的。這段時間太過忙碌,加之自己也在故意逃避文子強。仔細想想,他的確是好久沒再聯係她了。
這天薛城也來到了公司。秘書部的人來了電話,薛總讓你現在馬上過去一下。
憶安立馬擱下手頭的工作,去了頂樓,在秘書的引領下來到了辦公室。隱約聽見那層樓的幾個秘書在竊竊私語,薛總怎麼老召見她呀?真是難得。說不定使了什麼狐媚妖術吧。
在憶安的印象裏,薛城還算是個平易近人的領導,至少每次相處的時候都不會有束縛感,他的談吐總令人感到格外輕鬆。這次也不例外。
不過大多數的領導似乎都有個通病——喜歡賣關子。
開門進去的時候,薛城正在泡茶,他讓憶安先坐會兒。憶安點點頭,在沙發上正襟危坐好。他喜歡喝龍井,泡茶的時候也格外講究,使用最專業的玻璃茶具,以五分之一的置茶量兌上75度的水,然後加蓋浸泡。不一會兒,薛城便端著茶過來了。居然也親手給憶安泡了一杯,這令她有些受寵若驚。
他說,前陣子你做的廣告策劃很成功呢,廣告商也很滿意。聽你們經理說,現在有不少廣告商指名要你負責策劃案……我打算升你做策劃部的副經理。
副經理?憶安萬分詫異,放大了瞳孔望著薛城。
薛城吹散浮在表麵的茶葉,輕抿了一口,表情永遠都是溫順祥和的。他說,副經理這個職位很少有,現在每個部門都是隻有一個經理來統帥下屬的,但是遇到才德兼備的人,我也會能人善用的,我已經跟人事科說過了,你等著上任的通知吧。你們的經理估計年底就不做了,我這裏的消息可是很靈通的,即便她不說,我也心中有數。到時候,我打算再升你做正式的部分經理。
薛總,你升我職,隻是光光因為我的能力?可我覺得我們部門的其他策劃編輯也是有能力的,為何……對於升職,憶安本應是高興的,但薛總直接任命,加之文子強的關係,她總覺得自己像是攀龍附鳳,靠著皇親國戚的關係才得到這次機會的,心中難免有些不舒服。
薛城笑了笑,他說,我知道你的心思。別擔心,這次升你純粹是因為你的能力。不過這次找你過來,除了公司的事以外,還有點私事也想找你淡淡。
這應該才是今天找她的主要目的吧。憶安想。2、
自從那次參加了情人節的電視節目後,文子強與vivian便麵對著巨大的衝擊。仿佛站在水公園的中心,承受著滂湃巨浪的衝打,隻有兩人手牽手手固守城池,幾近要穩不住腳步了。
文子強與vivan走出攝影棚後,記者便蜂擁而上,閃光燈不停地在他們身上閃爍,現場一片嘈雜,連一個清晰的問題都聽不清楚。即便在這之前早已公開了戀情,可這一次純屬自身意願上節目,卻被媒體當做噱頭用來炒作。
隻是以一個平常人的身份來報名參賽的,沒有經過自己的經紀公司。以為自己已經失去了新聞價值,卻忽略了娛樂媒體的力量。
幾個保安連忙趕了過來,想要趕走那些娛樂記者。
這時候,從側門突然開來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兩個黑衣男子跳下了車,直奔文子強。盡管他拚命地掙紮,卻始終抵不過專業培訓過的人,還是兩個人的合力。於是,文子強被強迫帶走,隻留下vivian一人,獨自麵對這混亂的場麵。幸好,清梅趕來援助了,而娛樂記者也被保安趕走了不少。
其實用腳趾才能猜到,定是文坤翔派出的人把文子強帶走的。
回到家,文坤翔正坐在沙發上品茗,一邊在收看錄製的節目——屏幕裏,文子強與vivian顯得格外親密無間。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父親心中的怒氣,可這城府沉厚的文坤翔卻從來不會把自己的喜怒哀樂表現在臉上。就連說話的音調都是平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