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安與胭芷輪換著進行偵查,另一人則負責做記錄。
兩個男人麵對麵像是在聊天。這樣的姿態維持了很久。陌生男人突然遞給儲沐辰一隻黑色的皮箱,按下按鈕,皮箱驟然打開,那觸目驚心的紅色塞滿了整個箱子。那裏麵會有多少錢呢?憶安想。儲沐辰還算警惕,忙合上箱子,四處張望了一番,然後拉上窗簾。
憶安再也看不到任何了,唯有熹微光線透過窗簾映射出來。漆黑的陽台上,憶安與胭芷相互對望著,輕聲地討論著什麼。直到那簾子再次拉開,儲沐辰背對著鏡頭,朝門口走去,像是在送客。憶安立馬把鏡頭對準了樓道,過了一會兒,那男人便出現在鏡頭裏了。憶安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他。
見憶安一副詫異的模樣,胭芷忍不住問道,怎麼了?你認識他?
憶安點點頭,視線離開了鏡頭,把頭扭過來說,認識。是我的領導——薛城。
這世界其實很小,總是把一些不相幹的人牽連在一個圈子裏。於是,憶安產生了一個念頭,或許她可以從文子強下手,打探到儲沐辰的弱點。
那天晚上,儲沐辰很早便熄燈休息了。這也好,胡胭芷也不用一直守候在陽台上了。憶安還是得回到出租屋子裏,那裏離單位近些,另外,她若是徹夜不歸,沈聰安應該也會好奇的吧。即便他們毫無關係,但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難免會有些牽連。於是憶安與胡胭芷告別。她不會每天都來此地簽到,一周也就選個兩三天過來看看胡胭芷。
現在露麵,還太早了。4、
文子強終於回到了公司。距自己離家出走大抵已經過了半個月了,很多事情都被淡卻了,vivian繼續接拍廣告,隻是名氣不再那般沸騰了。起初憶安並不知道文子強回來這件事,畢竟不是同一個部門,彼此也再無聯係。直到中午的時候,文子強突然來找憶安一起吃飯,順便想請憶安忙個忙。
旅行回來,便未想過回家。心裏清楚,即便回去了,也會被正在氣頭上的老爸掃地出門吧。老媽跟著學校也外出旅行了,遠水救不了近火。於是一下飛機,他便來了公司。
薛城聽說自己的侄子文子強回來了,立馬趕回了公司。第一件事當然是召見他進辦公室聊天。對於自己的舅舅,文子強總覺得格外親切些,他們總是以談心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從不會爭吵——小時候便是如此。他不像自己的父親,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隻有不斷地耳提麵令,從未與他深入聊天過。似乎父子間橫亙著一道隔閡,至今還會解除掉。
文子強不喜歡喝茶,他喜歡咖啡。所以薛城的辦公室裏還備了不少特級的麝香貓咖啡。薛城讓秘書衝了一杯咖啡進來,然後拉上辦公室的百葉窗。兩叔侄之間的舉動,沒一會兒功夫便被傳開了。大抵也就一天時間,這消息會傳遍整座大樓吧。
薛城沒有開門見山地讓文子強離開vivian,隻是淡淡地問道,你跟vivian怎麼樣?文子強也顯得平靜了些,他說,我們很好。隻是我爸那裏……我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們在一起。我知道爸不喜歡戲子,現在vivian都宣布退出演藝圈了,為什麼還要這般阻撓我們……
你別怪你爸。他曾經跟一個演藝圈的女人相好過,那時候全心全意地付出,卻被欺騙了,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每天鬱鬱寡歡的,直到你媽出現了,傷口才滿滿愈合的。但是心底的傷疤是永遠消磨不掉的。你這麼做,不就是揭開了你爸的傷疤,讓他再一次痛?
文子強不再出聲,對於父親的從前,他真是一概不知。雖然心底的某處變得柔軟了些,但他心中還是有些忿然的,為何上一輩的悲慟要嫁接在他的身上?幸好,他與vivian的愛情還淡不上深刻,他便沒把這話說出口。假如換作他人,他一定更會竭盡全力去維護自己的愛情。說到底,文子強與vivian在一起,隻是出於某種寄托與虧欠,而努力地去挽救這份愛情,則是潛意識地想要抵抗那頑固的家庭力量。
有時候,薛城的話還是一針見血的。他說,我看得出來,你其實喜歡另一個人,跟vivian在一起是因為跟你爸賭氣吧?你從小就這樣,喜歡跟你爸對著幹。
這話令文子強感到有些吃驚,自己的父親從未那麼了解過自己,倒是自己的舅舅更為對他上心。文子強點了點頭,其實這個年紀的小夥子還是比較叛逆的。他文子強從小生長在富足的家庭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如今遭到了莫名的否決,更是想戰勝輿論,扭轉固執父親的思想。
薛城笑笑,都那麼大了,還是孩子氣。文子強低頭喝著咖啡,不語。
最後薛城說了一句話,倒是提醒了他。
別拿愛情來當賭注,它不是工具,經不起欺騙。為vivian想想吧。
員工餐廳裏。
他已經好久沒再見到柳憶安了,以為時間會衝刷掉他對她的執著,可當見麵的時候,那決心還是逐漸酥軟了下來。
他說,我想要在外麵租個房子,短期的就好,你有沒辦法能夠盡快幫我找到個適合的?或者你住的地方還有空房出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