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安不會做菜。自然不會買菜了。隻好買些現成的熟菜回去。陪著年年溜達了會兒,排泄完後,她便帶它回家了。
屋子裏已經收拾好了,胭芷在房間裏理東西。憶安鑽進了廚房準備晚餐。這時候,沈聰安突然溜了進來,湊近憶安的耳畔道,這女人到底怎麼回事?別忘了我們的協議。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情同親生姐妹。也就過來住個幾天,不會影響你的,你就寬宏大量地見諒下吧。憶安頭一次對沈聰安這麼說話,帶著哀求的語氣。沈聰安自然也不會再去為難她,隻好答應了。
從憶安的話裏,沈聰安可以看出,這個叫做胡胭芷的女人,是憶安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5、
入夜之後,兩個女人一起躺在床上。
對於胡胭芷的異樣,憶安的心裏仿佛打了個結,正在思忖著該如何去解開它。瞥頭看了眼躺在身邊的眼芷,她正望著天花板,笑靨如花。那眼神有些空洞飄渺。憶安的心裏也忐忑不安起來。她小心翼翼地問道,胭芷,你還好嗎?
我很好呀!她笑著回答,突然哼起歌來。那是她們以前經常唱的歌,但時間長了,憶安卻早已不記得了,隻覺得歌曲的旋律很熟悉,並且耐人尋味。很多往事都會一一浮現於腦海之中。
憶安又問,你今天吃藥了嗎?
胭芷突然收起了笑靨,仿佛換上了一副麵具,變得截然不同了。她回頭看向憶安,嚴肅地說,吃過了。那表情似乎意味著她還有句一話沒說出口——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是懷疑我病發了?
憶安的確有些擔心。
這一夜,憶安的心中竟然燃起了恐懼。她害怕躺在身邊的這個陰晴不定的女人,會不會像曾經那樣,突然聲淚俱下,深知產生自虐的念頭。是因為內心太過哀痛,才想要用身體上的疼痛去掩飾吧?對於自虐行為,憶安曾這麼理解。
憶安轉身抱住了胡胭芷,道了聲,我們睡吧。
她是看著她睡著的,胭芷熟睡的安然模樣令她釋懷了不少。輾轉反側了好一會兒,終於也睡了過去。
胡胭芷說,想在這裏住上一個月,一個月後她就離開,搬回嘉綠傾城去。她隻是想與憶安一起生活一段時光,一個人住實在太乏味了——哪怕那屋子再舒適再豪華。憶安想,近期自己的確是忙了些,幾乎抽不出空去看望胡胭芷,她猶豫了會兒,便答應了下來。畢竟胭芷是她帶來這裏的,一個人生活也人生地不熟的。就連出去逛個街也不方便。但這事兒也不是憶安一人說了算的,畢竟房子是兩個人的。於是憶安把這件事跟沈聰安商榷了下,最終以“一個月的夥食”作為違約金,這才換來了沈聰安的同意。
這一天,憶安剛被單位喊去加班了。屋子裏隻剩下胡胭芷與沈聰安兩人,還有隻年年。
胡胭芷起床的時候,憶安已經出門了。她便坐在憶安的梳妝鏡前,開始打扮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每天都要塗脂抹粉一番,像最初戀愛時那樣,特別愛漂亮。她打開憶安的衣櫥,挑了老半天,這才搜羅出一條蕾絲修身連衣裙。她立馬套在自己身上,在鏡子前左看看,右看看,整理了下自己的妝容,走出了臥室。
這裙子是很早以前文子強送的。憶安一隻塞在衣櫥裏,從未穿過。她不愛穿裙子,即便那會使她變得格外嬌美可人。她隻卻隻鍾愛隨意的風格。
沈聰安剛給年年換上了鏈子,準備帶著它出去溜達溜達。對於年年,胭芷還是有些畏懼的。隔著遠遠的距離,她問沈聰安,你們出去散步?沈聰安點點頭,“恩”了一下。在胡胭芷看來,這似乎是個少言寡語的男人,但卻渾身散發著魅力——足以吸引女性的男性荷爾蒙。
沈聰安與年年離開後,胭芷的活動便愈加自由順暢了。她打開冰箱門,拿了兩個雞蛋出來,還有一些切片麵包跟培根。她打算做一頓豐盛的午餐,於是拿著食材鑽進了廚房。做了精致的三明治,現榨橙汁,並加了牛奶。她如一個人殷勤的主婦,做完早飯後,還打掃了衛生。
沈聰安回來的時候,胭芷剛掃好地。見到她正在擺放掃帚,沈聰安不免狐疑,這女人居然在打掃衛生?她也算是客人,怎麼勞煩起她來了?再說,前幾天剛大掃除過,家裏也不髒。但疑問隻是壓在心底,並沒拋出來。他把年年放進了籠子,在食盆裏放滿了食物。
見年年被關了進去,胭芷便走到沈聰安身邊說,我做了早餐,過來一起吃吧。沈聰安看見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熱騰騰的食物,就沒拒絕,加之自己的確是有些餓了。
用餐的時候,沈聰安一向不愛說話,憶安也是。可胡胭芷卻像隻小麻雀,嘰嘰喳喳地說著話,滔滔不絕地講述她與憶安之間的事情。沈聰安覺得有些煩了,加快了吃東西的速度。
喝完了橙汁,沈聰安想再倒一杯,剛提起杯子卻胭芷給吃了豆腐。她靈巧地站起身子,伸出白皙嫩滑的右手握住沈聰安的杯子說,我來我來!我給你倒!名義上是想去拿沈聰安手中的杯子,可冥冥之中卻握住了他溫暖的手,久久不願釋放。沈聰安忙縮回手,這殷勤的模樣令他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