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也;通也者,得也。適得而幾矣。
——《莊子·齊物論》
所謂平庸的事理就是無用而有用;認識事物無用就是有用,這就算是通達;通達的人才是真正了解事物常理的人。恰如其分地了解事物常理也就接近於大道。
天與地,固然不能不說是很廣大,每個人要占用的麵積確實不過是立足之地而已。如果因為這樣,人隻在小塊地上站好,卻把立足之外的廣大地方都挖到黃泉以下,那剩下讓人立足的地方還讓人站得穩嗎?
莊子曾向惠子問這個道理。惠子坦率地說,那人立足的小小地塊也不能有用了。
莊子便說:“如此說來,看上去似乎沒用的東西,實際用處大得很!”
在高明的畫家看來,敗草枯木,都可以入畫。
在高明的琴師看來,流水風聲,都可以譜成曲。
在高明的詩人看來,街頭爭吵,房中大鬧,都包含濃濃的詩意,可以入詩。
做人,應該懂得“無用”的妙用與大用,懂得“無用”才算說得上知道什麼是有用。
所以,看似“有用”的其實“無用”,看似“無用”的其實“有用”。我們要明白在什麼時候應該“有用”,什麼時候應該“無用”。什麼樣的“有用”可以轉化為將來的“無用”,什麼“無用”可以轉化為將來的“有用”。現實中,我們可以從兩方麵認識這個問題:
(1)最受歡迎的人,是直接“對別人有用”的人。
就像莊子故事中的那隻鵝,不會叫的,被殺了;會叫的,對人有用處的,因為會叫而可以為主人看家的,免遭殺害。
李白有詩雲:“天生我材必有用”(《將進酒》),此說甚妙!無可否認,我們都不是什麼“社會棟梁”的一類,但要說的卻是,我們每個人也許都有點“對某人有用”的用處。
這個“用處”是什麼,因人和因情況而異。
極具諷刺意味的地方就在這裏:你“自以為是”的長處,對某些人可能因為“沒有用處”而不被視作你的長處。相反的是,有些你認為不足掛齒的小事、小本領或小關係,也許對某人剛剛“有用”使你在他心目中升值。
人都是有功利的。人際關係大部分都建築在“我認識這人有什麼用”之上。雖不明言,但想深一層,你會發現閣下的許多“朋友”,都是必要時“對你有用”的人。
不武斷地說朋友關係純粹建築在“用處”之上,卻絕對肯定你對某朋友的用處,實在是“促進他對你的友誼”的一大重要條件。
一想之下,我們不禁想到我們對“朋友們”的不少用處,包括從送禮請客,到介紹工作,介紹朋友,甚至買票和在歐洲買那邊較便宜的小物件。連“借出耳朵”聽人訴苦並予以排解,或者拿我們的古董筆出來切磋研究,都是我們這個“不才之人”對吾友們的用處。為此這些用處肯定“有助友誼”。
問題就在這裏了。我們用我們的“用處”對一個朋友作出直接的貢獻,有時不費吹灰之力,比勤勞誠實、為人大方還省事得多。更要指出的是,我們可能不自知,原來自己可以對朋友們如此“有用”,並因自己有用成為他(她)的“好朋友”。
(2)冷廟也要燒香,因為無用之中蘊藏著有用。
一般人認為冷廟的菩薩一定不靈,就因為菩薩不靈,所以成為冷廟。殊不知“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隻要他給你一點點幫助或指點,足以改變你的命運。
所以,如果要燒香,應該去不大有人注意的冷廟,不要一味地往香火旺盛的熱廟擠。熱廟因為燒香人太多,菩薩注意力分散,你去燒香,也不過是香客之一,顯不出你的誠意,引不起菩薩特別注意,也就是說菩薩對你不會產生特別的好感,一旦有事,你去求他,他也以眾人相待,不會特別幫忙。
冷廟的菩薩就不然了,平時冷廟門庭冷落,無人禮敬,你卻很虔誠地去燒香,菩薩對你當然特別注意,認為你是他的知己,印象之好,自不待言。你雖同樣地燒一炷香,菩薩卻認為是天大的人情,一旦有事,你去求他,他自然特別幫忙,即使將來風水轉變,冷廟變熱廟,菩薩對你,還是會另眼看待,認為你不是勢利之輩。
其實不隻是廟有冷熱之分,人又何嚐不是?不要以為那些無人問津的冷廟對你毫無價值,隻要你多花一點心思,就會發現,看似沒有多大用處的冷廟其實對你的價值是很大的。那麼,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①對已經退居二線的人不應該視為無用,應多接近並博得他們的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