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隻剩下司馬謹和那女子。
“郡主,您,請先回吧。”司馬謹慢慢說道,眼睛卻空洞地望著窗外,那是他們離開的方向。
“司馬大哥,你別傷心了,我,我也告辭了。”那郡主輕輕咬著如櫻的紅唇說,聲音微微發顫,讓人心疼。
待郡主走後,瘦高的老人從外麵閃到司馬謹身側,看了看他的樣子,小心說道:“主上,郡主應該對柳尋煙死心了。不過,這玲瓏和柳尋煙還真不簡單,能從淚草叢裏走出來,而且柳尋煙好像功力又恢複了,看來我們得多加小心。”
“下去!”司馬謹大吼一聲,他現在最不想聽的就是那兩個名字。下一刻回頭望向曾經是那兩人糾纏的床榻上,白色的單子上那點點腥紅如雪地綻放的紅梅,嬌豔瑰麗卻如針一樣刺痛著他的眼眸。司馬謹掏出火折子往那床上一扔,瞬間火起,他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直至指甲又刺出滿手的鮮血,似乎一點兒都不痛,或者根本不知道疼。
六月,涼城,有淫人柳與人苟合,欲掩其過,焚屋數間,殺人十數眾,血如緋花,遂攜婦逃。
柳尋煙抱著玲瓏回到別院,先小心的給她換上幹淨的衣服,剛要讓李總管找大夫,卻看見羅護法趕來了。
羅易為玲瓏診治完之後,對柳尋煙說:“宮主,吃過這藥,****應該可以解了。她這樣應該是受到很大的刺激,使血液倒流,才會吐血昏迷的。調理一下就好了。不過,”頓了一下,繼續道,“這不是她第一次受刺激吐血,她的筋脈已經很弱了,如果再有一次,她可能會很凶險!”還是告訴他吧,羅易想了想,頓了一下,接著又說,“她的體質很是特殊,血液平時運轉很慢,可是在強烈的刺激下就會飛速運轉,也就是這時出血,會血流不止。”
“什麼?”柳尋煙望著昏睡著的玲瓏,究竟她遭遇了什麼?會讓她失去記憶,讓人遺棄在義莊?怎會這樣?想到這兒,璀璨的鳳眼流出無邊的疼愛。既然記憶那麼不堪,那就徹底忘了吧,就讓我一生的寵愛來撫平你的傷痛!他輕輕撫著她的臉,心中歎道:“你的痛,你的笑都隨著那一滴血流進了我的心上,此生,我已被你囚禁,如果你把我放逐,我會罰你,罰你永世都被我囚禁,你說,這樣可好?”柳尋煙的臉漸漸變白,沒有一絲血色。
看著柳尋煙的樣子,羅易忙上前為他把脈。隨著那脈象,羅易的臉也變色了。
“宮主,你中了淚草的毒?”
羅易是天籌宮的護法,也是近幾十年來少有的神醫,幾乎沒有他治不了的病。
“禁湖邊上有人種滿了淚草。我已昏倒,玲瓏救了我出來。”
“您體內的毒好像被壓住了,可是又中了****,就又把它引了出來,而且,剛剛您強行運功,毒已經滲入血中了,現在您隻能回天籌宮,那裏有解毒的方法。”
“好。”
柳尋煙一行回到了藍海天籌宮。
酒樓,司馬謹端起酒壇,仰頭就喝,桌上全都是空酒壇,那個純真的臉一直在他眼前晃,他不記得多久沒遇到如此純真的人了,那大大的眼裏全是信任,他喜歡她,第一眼就喜歡,喜歡她冒冒失失,喜歡她天真,喜歡她如朝霞般的臉龐……如果不是為了複仇,也許他們會成為佳偶一對吧?可是為了這天下,他必須得到郡主,得到南平郡王的兵權。那天在茶樓,郡主已經中意柳尋煙了,他不能讓他壞了大事,隻有讓郡主死心,他才有機會,為了那兵權,玲瓏成了那枚棋子。他盡量不去想,不去想那張帶笑的臉,那一笑彎彎的大眼睛,可是那眼睛好像就在眼前,還不停地望著他,他伸出手,想去碰,可是卻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