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呈璧!”北恭王突然出聲說道,“你是他們的兒子!”此時他才看清赤帝的真容,那相似的麵容讓他豁然開朗,當年的稚子,如今的赤帝!

“朕名赤涯,尋不到傳國玉璽,血仇未報,有何麵目姓祖姓?”

“你真是他的兒子,怪不得,怪不得這般相像。”明夜眼中一片茫然,“想不到,多年以後,我還是什麼也沒得到!當年我寧可為側妃,他都不肯娶我,他為何這般厭惡我?”

“夜兒,”北恭王忙叫道,“世間不隻有他一人,還有我在等你,無論當年還是現在,夜兒,我會一直照顧你的,給你世間最多的寵愛。”

“你?”明夜淒然一笑,“階下之囚,何來照顧、寵愛?”說完猛然站起,那嬌柔的身子略微顫一下,秀眉緊蹙,忍住腹中劇痛,對赤涯說道:“赤帝,今日你放了我,我就解開你心上的束縛,可否?”

“朕不需要!”赤涯絕美的麵容一凜,“世間誰可以束縛朕?”

“你,你怎麼會解開?”明夜微一詫異,隨即陰冷一笑,“普天之下,夜夫人的忘憂縛心之結,誰可以解開?赤帝,你會慢慢體會孤獨的滋味的,世間的喜怒哀樂將再與你無緣,這一世剩下的歲月裏就隻有孤獨。忘憂,忘記所有,遺棄所有,唯有孤獨!”那聲音到最後竟變了調,帶著瘋狂、絕望。

“那又怎樣?可惜你不會看到!”說完,赤帝抬起手掌,微一運氣,就要劈向明夜。

“放了她,我就放了雪妃!”北恭王突然說道。

那玉色的手忽然停在空中,狹長的鳳目猛然一睜,寒涼的氣息迫向四周,明夜和北恭王不禁顫了一下。

“放了夜兒,我就放過雪妃,這個交易我們對等。她是你摯愛,夜兒也是我心中至寶,怎樣?赤帝!”

“憑你?”赤涯冷哼一聲,向前邁進一步,迫著北恭王不由得向後挪去。

“是,就憑我!你現在可以去鳳宮看看,即便有守衛又如何?那日你們去牢房見到我,我就知道她與你不似一般帝妃的關係,這就是你的破綻,我如何不利用?”北恭王心中思量著,此時也該是時候了吧,如果估計沒錯,他們應該行動了。今日赤帝把他帶出,正和了他的意,這江山本該就屬於他,還有她,也是他的!

“雪妃?”明夜咬牙說道,“是她嗎?你心中最寵愛的女子嗎?為她,你真要廢了雪霞,甚至殺死她的胎兒嗎?”

赤涯並不說話,隻是忽然出手製住二人的穴道,然後一手提一人,縱身向鳳宮掠去。

鳳宮裏,玲瓏剛剛遣走問安的柏公公,就坐在窗邊看著天上閃耀的星星,那一顆一顆燦如寶石的星星純淨而美麗。初春的夜晚還是很寒涼,她裹緊衣衫,靠坐在那裏,感受著夜的靜柔。

一抹緋色忽然而至,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已經站在了窗外,不遠處,那殿前的緋花也已悄然綻放,那是赤帝命人種的紅色曼珠沙華,妖嬈,豔麗,在夜下,和他一同而至。

月下,那黛色的長眉微微蹙起,狹長的鳳目輕眯,粉潤的唇也緊抿著,配著那一身緋色,竟是別樣的風華。是他,赤涯。

玲瓏看著他,剛要起身,頸項上忽然一涼,一把匕首就已經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赤涯墨色的眼瞳忽然一暗,手一鬆,明夜和北恭王就被他丟在一旁。而後閃身就向玲瓏飄去,還沒到她身旁,他就惱怒地撤回原地,因為他看見那匕首正泛著藍色的幽光,那是淬了毒的,隻要刺破一點肌膚,那毒就會進入她的體內。此時他不敢賭,這苗疆本就遍地蠱毒,他一時沒有十足的把握了。黛眉緊蹙,回身一把提起北恭王,對那人說道:“你可是要他?”

玲瓏被眼前的變化搞得有些暈,這是怎麼回事?地上是北恭王和明夜,而用匕首製住自己的是誰?今日來這裏的就隻有剛剛站在門口的柏公公,是他嗎?那個年老和善的總管嗎?

身後的那人說道:“放了夜夫人和北恭王!”聲音的確是柏公公的。

玲瓏微微皺了一下眉,腦中盤算著,手卻輕輕向後點去,在他沒發現之前,她就隻有賭這一把了。手指在觸到他身上的那一瞬,她看見赤涯像一抹紅霞一般閃了過來,玉色的手一揮,打向她的身後,同時另一隻手緊緊摟住她,把她攬在身前,那修長的身軀似要蓋住她一般。身後的那人瞬間被他揮倒在地,動也沒再動一下。

玲瓏掙紮著推開赤涯,抬眼望去,果真剛剛那人是柏公公,這真是人心叵測,怎會是他?而後她又向明夜看去。明夜瞪著不再嫵媚的眼睛,憤憤的看著她,似怨,似恨,帶出千萬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