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申時,嚴子霆帶著慶兒回府了。才一回來,就有嚴成信的小廝前來傳話,說老爺找,嚴子霆不敢怠慢,忙換了衣服趕了過去。
嚴成信正在書房等著嚴子霆,一見他進來,忙示意他關好門,這才問:“康王今日進京了,你可知道?”
嚴子霆故作吃驚道:“不是說到年關嗎,怎麼提前了?”
嚴成信道:“原本定的是年關,畢竟他隻有太後生辰時才會被允許破格進京,可這次意外,太後突染重疾,皇上便下了旨意,準他提前進京侍疾。”
“哦……這也是人之常情!”嚴子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畢竟康王乃太後最最鍾愛的兒子,又是常年駐守封地,母子總不能團聚,太後思兒心切也是有的。”
嚴成信冷笑一聲道:“你懂什麼!皇家的事向來表裏不一,我看這件事也怕是暗藏玄機,隻是不知道皇上這次打的什麼主意。”
“哦?難道皇上他想……”嚴子霆細細一想不覺大吃一驚,後背不覺冒出一層冷汗,忙問道,“康王一向對皇上忠心耿耿,並且常年守住北疆,年年都要上陣殺敵抵禦外侵,難道這樣的忠心耿耿,皇上也不信任嗎?如是那樣,那就太可怕了!”
嚴成信緩緩搖了搖頭道:“依我看,康王是成也殺敵,敗也殺敵!這‘功高蓋主’四個字就是最好的理由!所以,這次康王回來,你不要主動去見他了,免得出了意外牽連到我們嚴家。”
嚴子霆聽了,心中大為反感,再想到父親對待梁家的態度如今日這般相似,不覺更為失望,隻淡淡地問:“那若是康王主動來邀我呢?”
“在沒有確切消息前,他的邀請肯定不能推辭,隻是萬事小心,不要在他麵前議論政事即可,畢竟你尚未出仕,而他雖然也年輕,可卻是個官場老手,你鬥不過他的。”嚴成信囑咐道。
嚴子霆隻得點頭應著。才要告辭時,卻又聽嚴成信道:“今日聽你母親說,你想通了一些事,從今往後,無論科考還是娶親,皆聽父母的安排,可是真的?”
“這……”嚴子霆不覺汗顏,想著那原是一句賭氣的話,沒想到父母卻認真了,如此,也實在沒有反悔的理由,隻得不情願地點點頭,說了句,“是!”
嚴成信聽了,興奮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迅速來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誇獎道:“好,好,不愧是我嚴成信的兒子,能盡早迷途知返,來得及,來得及!”說罷,便指著桌上幾個帖子道,“這是今兒來拜訪我的幾位大人的帖子,他們的家中皆有品貌雙全的女兒,也早有意要同我家結親,看來這件好事就要不遠了。到那時,我們嚴家可就如虎添翼了!”嚴成信越說越興奮,最後揮揮手道,“你去讀書吧,這些事我和你母親來做主就行了,你放心,無論家世還是品貌,絕不會讓你失望!”說完,樂嗬嗬地起身往後院去了。
嚴子霆滿腹心事地回了自個兒的院中,星兒正翹首等在屋內,一見他們進來,忙迎上去,問:“去了這麼久,沒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