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扳機失效(1 / 2)

冉斯年沒有定鬧鍾的習慣,因為他的潛意識就是自己的鬧鍾,哪怕是在有案子需要他熬夜的情況下,基本上他也可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隻不過這天早上,冉斯年卻失策了,他足足睡到上午九點半。

醒來後看牆上的掛鍾,冉斯年的第一反應是掛鍾壞掉了。再看手機,他覺得可能湊巧手機也壞掉了。這還真是湊巧。

不對,是湊巧嗎?看了腕表之後,冉斯年醒悟,不是掛鍾和手機壞掉了,而是自己的生物鍾壞掉了。

這種情況極為少有,爆炸事件發生已經一年零三個月過去了,除去在住院治療的那將近兩個月,他從未發生過這種情況!

起床下樓,冉斯年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去找到饒佩兒,責怪她為什麼不叫自己起床,問她有沒有給地下室的那對兒情侶送早點。

然而叫了幾聲饒佩兒之後,冉斯年卻驚訝的發現,饒佩兒根本不在家,樓下的車子也被饒佩兒開走了。

更加要命的是,地下室裏空空蕩蕩,哪裏還有傅強和鄔婷婷的影子?

難道是出事了?有人劫走了傅強和鄔婷婷,連饒佩兒也被殃及,自己則是被人下了藥,所以一直昏睡到現在?

冉斯年在慌亂中首先想到的就是撥打饒佩兒的電話,他本以為電話會播不通,可是沒想到,電話很快就通了。

“斯年啊,”饒佩兒的母親陶翠芬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找佩兒有事嗎?她正在拍廣告呢,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冉斯年愣了一下,“拍廣告?那個痔瘡藥的廣告嗎?她不是說打死也不會接這種廣告嗎?”

陶翠芬尷尬地笑笑,小聲說:“沒辦法啊,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呢?佩兒這都好幾個月沒有收入了,好不容易有廣告商願意找她拍廣告,她也是豁出去麵子和自尊啦。唉,這孩子可能是不好意思告訴你,所以才叫我陪她來片場的。對了,你找她有事嗎?”

冉斯年歎了口氣,但馬上用嚴肅而迫切的口吻說:“陶阿姨,我有急事,你讓佩兒馬上接聽電話。”

陶翠芬有些為難地遲疑著,正好趕上那邊導演喊哢,正在對饒佩兒的表演指手畫腳提出各種意見,陶翠芬看不過去,大聲叫道:“佩兒,你男友找你,有急事!”

待饒佩兒接聽電話後,剛剛說了一個“喂”字,冉斯年便焦急地問:“你出門前有沒有去地下室確認他們還在?”

饒佩兒像是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愣了兩秒才問:“他們?地下室?你在說什麼啊?”

冉斯年以為是饒佩兒所處的環境複雜,不方便說話,便又問:“那麼,你給他們送去今天一天的水和食物了嗎?”

饒佩兒幹笑了兩聲,大聲反問:“我說冉斯年,你是不是還沒睡醒啊?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在地下室養寵物了嗎?你沒告訴我要喂它們食物啊。”

冉斯年又頓了一下,察覺到事情很不對勁,便又問:“昨天,昨天家裏來了兩位顧客,你還記得嗎?”

饒佩兒也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嚴肅地說:“斯年,你沒事吧?昨天咱們根本不在家,在外麵奔波了一整天,你忘記了嗎?”

冉斯年的腦子裏一道驚雷劈過,刹那間明朗,他被他意識到的事實給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斯年,你沒事吧?”饒佩兒擔心地問。

“沒事,沒事,放心。”冉斯年嘟囔了幾句後就掛斷了電話。他必須馬上冷靜下來,整理思緒。

首先,他必須正視一個事實,那就是昨天他和饒佩兒的確沒有在家,而是去了別的地方;第二,傅強和鄔婷婷根本就沒有在他家地下室躲避;第三,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來過他家!

因為這一切都是他在做夢!

這樣一個複雜和冗長的夢,才導致了冉斯年一覺睡到了九點半!準確來說,他做的是一個夢中夢,第二層夢是情景重現,回憶真實發生的事情,即黎文慈來谘詢中心尋求幫助的一係列過往。而第一層夢境,則是冉斯年的潛意識虛構出來的故事,什麼傅強,鄔婷婷,自己幫助鄔婷婷解讀那個魔術師的夢,什麼私家偵探、旅遊、相機記憶卡和連續三次作案的入室搶劫、瞿子衝打來電話要通緝竊賊等等,這些都是虛構出來的故事!

怎麼會這樣?冉斯年平靜的表麵下已經是波濤洶湧狂風駭浪,他在驚訝自己怎麼會沒有意識到那一切都是在做夢?怎麼會?

如果隻是很短的一個夢,冉斯年的確有可能無法意識到那是在做夢,因為他的潛意識會傳遞一個信息:這個夢無所謂,你不知道是不是在做夢都可以,正好可以放鬆一下。

可是如果是對他來說意義重大的夢,而且做了這麼久,夢的內容如此複雜又合乎邏輯,與現實息息相關,他是絕對不可能意識不到這是做夢啊。難道,難道是他的知夢扳機出了問題?

幸好冉斯年對於昨晚那個夢記憶深刻,他及時地用紙幣把夢裏的幾個關鍵點都記錄了下來,對應著這些個關鍵點,他終於理清了自己的意識與潛意識,弄明白了他做這樣一個夢的原理和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