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頓悟(1 / 2)

轉眼已經是三天過去,三天裏,冉斯年沒有再見到胡超。瞿子衝以胡大盛的案子為由,扣留了胡超整整三天。冉斯年心裏清楚,僅僅是詢問命案的事,胡超這個案件相關人員並不需要在警局逗留那麼久,瞿子衝一定是對胡大盛胡超這對兒父子下了一番功夫的。

這天正好趕上饒佩兒的母親陶翠芬相親,對方是冉斯年的叔叔的大學同學,現年55歲的大學教授,跟冉斯年那經商的叔叔不同,這位薛付老先生是個戴著眼鏡的斯文學術派。饒佩兒本來還擔心母親不會喜歡這種古板型的叔叔,可是沒想到,母親趁相親吃飯期間給她發回來一條短信,竟然說二人相處得很融洽。這點讓饒佩兒感到十分欣慰。

冉斯年看饒佩兒心情不錯,幹脆打發饒佩兒去陪相親結束後的母親,他想,正好這對兒母女肯定有很多私密話要說,他一個大男人,又是外人,不方便聽。

打發走了饒佩兒,冉斯年直接駕車趕往分局找瞿子衝,他實在是坐不住了,他必須要把胡超從瞿子衝那裏救出來,哪怕他自己從胡超那裏什麼也得不到,因為胡超這個可憐的孩子真的再也經不起瞿子衝的折騰了。

剛一到分局,冉斯年就看到了一樓大廳的中央圍著幾個人,他倒是也沒放在心上,徑直上樓去找瞿子衝。

然而瞿子衝並不在警局,正打算收拾一下也出門的範驍告訴冉斯年,胡大盛趁押解期間警員的一時鬆懈,竟然從二樓的柵欄上跳下,墜落在分局一樓大廳的瓷磚上,剛剛才被急救車拉走,瞿子衝是跟著急救車一起走的。

冉斯年的心一沉,原來一樓大廳中央那幾個人圍繞著的竟然就是胡大盛的血跡!他忙拉上範驍一同趕往胡大盛前去的醫院。

路上,冉斯年分析,一定是瞿子衝以胡超為要挾,對胡大盛逼得太緊,胡大盛無奈之下隻好選擇自殺,因為一旦他死了,瞿子衝就沒有了要挾的對象,對於一個不知情的胡超,一個糊裏糊塗因為酗酒神智都不甚清晰的胡超,他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因為大家都很清楚,胡大盛是絕對不會把他握有瞿子衝罪證的事情告訴給胡超的,那樣做就等於把那證據放在胡家的桌子上一樣危險。

那麼,胡大盛到底是怎麼處置那份罪證的呢?如果自己是胡大盛的話,會把那麼關鍵的東西藏在哪裏?既然胡大盛設置了這麼一番拯救兒子的迂回計劃,他就一定設想過計劃失敗後的結局,也就是現在這樣,雖然欒霞死了,但是他自己也得鋃鐺入獄。那麼一旦計劃失敗,自己入獄,兒子沒人管,證據又怎麼辦呢?或者說計劃成功了,幾年後,胡大盛還是會把兒子從監獄中頂替出來,那麼證據又該放在哪裏?

苦思冥想了片刻後,冉斯年的目光無意中掃過身邊的範驍,突然靈光一閃。

如果他是胡大盛的話,這麼重要的東西,老朋友托付給他的,用來保障老朋友的兒子安全和未來的東西,就算要交,是不是也得無聲無息地交給老朋友的兒子呢?

冉斯年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瞿子衝的罪證已經為範驍所掌握,要麼範驍對此十分清楚,要麼,就是範驍自己都不知道,他手裏還有能夠製約和掌握瞿子衝生死的關鍵。

“小範,”冉斯年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試探性地問問,“這幾天胡大盛有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或者說了什麼奇怪的話?”

範驍為難地搓著手掌,半分鍾後才下定決心似的說:“斯年哥,我不想瞞你,其實,其實我和胡大盛,我們倆,我們倆認識的。我父親跟他以前,以前認識,算是朋友。”

“哦?”冉斯年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那為什麼你一直不說?哦,對了,你現在是警察,而胡大盛父子是涉嫌命案的嫌疑人,也難怪你不說。”

範驍有些感激冉斯年對他的理解,他用力點頭,“是啊,我不想,尤其不能讓瞿隊知道我還認識這樣的人,所以也請你幫我保密啊。”

“沒問題,”冉斯年理所應當似的,“小範,對於我,你盡可信任。”

範驍似乎被冉斯年的話暗示,心裏更加有底,繼續說:“因為我們認識,所以,所以趁沒人的時候,他偷偷拜托我照顧胡超。我是真的同情胡超,畢竟我們命運相似,都是無親無故的孤身一人了,我真的想幫他。可是,可是我怎麼照顧胡超呢?我也沒錢沒勢的,孤身一個人,也隻能養活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