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夢境殺人 第三十二章 悲情的影子(1 / 2)

“完啦?”冉斯年哭笑不得,“你得給我具體講講啊。”

“具體?這我怎麼說的出口?”饒佩兒漲紅著臉,不敢與冉斯年目光直視。

冉斯年心想,你說不出口,你老媽為了莫須有的寶藏首飾盒可是講過好幾個讓他麵紅耳赤的夢呢,所以才導致他現在更加不想與那位濃妝阿姨麵對麵,避免尷尬。

“你總得告訴我,你夢裏的男主角是誰吧?”冉斯年沒忍住笑場,笑著問。

饒佩兒別過頭,用手裏的勺子快速指了一下對麵的冉斯年,小聲問:“這有什麼寓意嗎?”

冉斯年笑意更濃,戲謔調侃說:“寓意嘛,我也說過,哦不,是弗洛伊德說過,夢境是夢者的潛意識對欲望的滿足,所以這個夢就代表你的潛意識裏有想要跟我上床的欲望,就這麼簡單。”

饒佩兒打翻了牛奶杯子,忿然起身,怒視著冉斯年,結結巴巴地說:“胡說,說,胡說八道!我才沒有!”

“你有,隻是你還不知道而已,”冉斯年一邊扶起饒佩兒的杯子一邊說,“不過現在你知道了,請你正視自己的欲望,並且在短時間內壓製下去這個欲望,我可不希望我的房客是個覬覦我的色女。”

饒佩兒決然轉身,想要逃離尷尬的場麵,她處於被愚弄的羞愧之中,導致她的步伐大又重,一不小心竟然又在上樓的樓梯上摔了一跤。

冉斯年聽到饒佩兒吃痛的叫聲,忙過去查看,他一邊攙扶捂著膝蓋呲牙咧嘴的饒佩兒在沙發坐下一麵解釋:“好啦好啦,不開玩笑了,其實你之所以會做春夢,原因真的是你枕頭下麵的鑰匙,之所以會把我夢成跟你演對手戲的男主角,那是因為你最近一段時間接觸最多的男性就是我,就這麼簡單。”

饒佩兒沒好氣地說:“簡直荒謬,枕頭下麵放鑰匙就會做春夢?”

“對呀,極有可能的,而且是專門針對女人,你想想啊,鑰匙的形狀……”冉斯年話剛說到一半,就被饒佩兒的尖叫聲給打斷了。

饒佩兒捂住耳朵張嘴拉著長調大叫,製止冉斯年的“汙言穢語”。心裏暗想,冉斯年這個大壞蛋害得她從此往後可能都無法正視鑰匙這種隨處可見的生活必備品了。

距離常青被害正好過去了七天,也就是一周時間,凶犯落網。距離懸而未決的小醜連環謀殺案過去正好十年零75天,逍遙法外了十年的凶犯落網。

譚健升被正式逮捕,鐵證如山,他將麵臨的不是無期徒刑就是死刑。而艾芩這個幕後推手,警方拿她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放任她成為整起事件的最後贏家。當然,這個最後的贏家並沒有投訴瞿子衝,更加沒有要求冉斯年賠償那個打碎的花瓶,她給瞿子衝做了一麵錦旗送過來,以一個可憐的寡婦的身份感謝瞿子衝這位隊長破案神速,給了被害者家屬一個交代。

心浮氣躁的範驍當場便要搶過錦旗扯爛後在地上猛踩幾腳,是瞿子衝製止了他。瞿子衝要把這麵錦旗掛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掛在自己的辦公桌對麵,他要以此為恥,以此為誡,時刻提醒自己曾經做過什麼,將來該怎麼做。

審訊室裏,譚健升在認罪書上簽了字,他對自己十年前和七天前的罪行供認不諱。這個冷麵男人此時終於卸下了麵具,露出悲戚悵然的神色。他用飽含淚水的留戀目光望著麵前桌子上他殺人的鐵證,也是父親留給他唯一的紀念——那套父親曾經穿過,他也曾經穿過的小醜服裝,這麼一望就是半個小時之久。

半個小時後,他才緩緩開口對著對麵坐著的瞿子衝和冉斯年講述他的故事,而他的故事就是冉斯年根據白一烽日記所再現的那個父子三人的故事,隻不過這個故事從故事中最為悲情的角色譚健升的口中講出來,別有另一番令人鬱結的韻味。

譚健升活到25歲,沒錯,他實際的年齡隻有25歲,25年間,他從未買過彩票之類的東西,就連喝飲料他都不會去看看瓶蓋裏有沒有“再來一瓶”的中獎提示,因為他厭惡運氣這種東西,因為他唾棄自己的運氣。25年前那場二選一的抽獎活動中,他是未被選中的那個,這是他一生中最淒慘的事情。

譚健升是個影子,一個不能隨意出現在世界上的影子,大多數時間裏,他隻能躲在養母譚海嬌開的洗頭房的後院裏,但他知道他還有一個深愛自己的父親,一個雖然深愛自己,但是更愛白一烽的父親。作為兒子,作為影子,他一直稱職,他甚至覺得自己比白一烽更加稱職,更加值得呆在父親身邊,他曾無數次想過殺了白一烽,頂替白一烽,瞞過所有人,甚至瞞過父親,讓父親都認定身邊的兒子還是白一烽,而實際上,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