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帥服下那黑色的丹藥,身子猛地抽搐一下,黑袍下的麵孔露出痛苦之色。須知陰帥定力之深,遠非一般的武林高手可比,就算是刀斧臨身,血肉撕裂,也未必能讓他皺皺眉頭。
陽帥知道陰帥必定痛苦,伸出手指在他胸前輕點,陰帥頓感一股醇厚內力流入體內,痛感為之一輕。
“嗬嗬,原來你也不是全無心肝……”陰帥咬牙硬撐著說了一句,嘴角卻有鮮血流下,落在胸前的黑袍之上。陽帥見此情景卻是無動於衷,仍是自顧自的輸送內力,幫助陰帥消解痛苦。
其實陰帥早已受了頗重的內傷,又被那“葬脈斷靈丹”的藥效一激,若不修養百日,極難複原,甚至會留下極大地後患。陰帥心中暗恨陽帥逼他服藥,一把甩開陽帥的手道:“別假惺惺的了,快帶我回去領罪吧!”
陽帥點了點頭,自顧自的在前頭帶路,陰帥冷哼一聲跟在後麵。陽帥出行從來不乘任何交通工具,更不騎馬,永遠是用一雙腿來趕路,陰帥雖然受了內傷,但是戴罪之身,不敢多提要求,隻得跟在陽帥身後走著。
陰帥有傷在身,但自有輕功的弟子在,二人一天中走出將近百裏,才找了個客棧休息。
那店家看這兩個人身上裹得嚴嚴實實,都不敢招惹他們,隻管好酒好菜的招待上來。陽帥隻撿青菜豆腐吃了幾口,便放下了筷子,陰帥倒是來者不拒,將一桌酒肉吃了個精光。
不遠處,也有一對男子,同樣長袍蒙麵,以兜帽遮頭,隻不過這對男子身上的長袍卻非黑色,而是一青一紫。那青袍男子吃飯時動不動便扭頭打量陰帥幾眼,忍不住低聲道:“夏老,這兩個人有些古怪。”
這青袍男子說話的聲音清脆,頗具活力,聽起來多說二十五六的年紀。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小七初入江湖之時,在奉賢城遇到過的軒轅幻晴,那紫袍老者當然就是一直跟隨他的夏老了。
夏老聽少主口無遮攔慣了,以往本來都不在意,今天卻少見的將食指豎在嘴前,“噓”了一聲。軒轅幻晴見狀知道這兩個黑袍人絕非泛泛之輩,不敢再說,卻見那高大的黑袍人正望向自己,忙做了個點頭致歉的動作。
依著陰帥的性子,聽見別人背後談論自己,極少會善罷甘休。隻是今天有傷在身,又見那青衣少年的態度還算不錯,於是冷哼一聲,便沒追究。
陽帥對此倒似一無所察,隻是坐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暗自運功。陰帥見他這副模樣,心裏生氣,一拍桌子道:“我走累了,這就回房歇著,你愛在這打坐便打坐吧!”
那小二見那黑袍人生氣,還道是飯菜不夠可口,本來嚇得一縮脖子。見陰帥是跟同伴發怒,這才拍了拍胸脯,長舒了一口氣,搶上前去給陰帥帶路。
陰帥走回房去,見陽帥果然沒有跟來,呸了一聲道:“不知道祖師爺是怎麼想的,讓這麼個木頭似的東西代代監管我等,嗬,這不是讓我們自縛手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