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七捏著那玉佩摩擦一陣,隻覺略感溫熱。他雖然不太懂玉,卻也知道這是上等玉料才會有的觸感,不由露出讚歎之色。
這攤位的主人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胡子拉碴的,看起來有些畏縮。如果他不是坐在這攤位後麵,白小七極難將他與一個小商販聯係起來。
那人見白小七把玩那玉佩許久都沒放下,才結巴著開口道:“客……客人,這塊玉是上好的籽料,雕工也……也……沒得說,您喜歡麼?”
“嗯,這玉還不錯。”白小七實事求是的說了一句,抬頭道:“這是多少年的物事?”
“這……這我也不太……不太清楚……”那攤主撓撓頭道:“不過也得……得有一兩百年吧……我爹傳給我的……”
白小七“噗”的一笑,他倒不是笑對方結巴,而是笑他連個瞎話都不會編。通常來講,這幫小販都恨不得把攤子上的東西給說得天花亂墜,哪怕一個洗腳盆,也得是前朝太後用過的。
像這個攤主似的,說話結結巴巴,一點底氣都沒有,能賣出貨就怪了。
但是這樣一來,偏偏使得白小七起了惻隱之心,尋思道:“反正這玉料不錯,我雖然有幾個玉佩,但都不能露在外麵,不如把它買了。”問道:“老板,這東西多少錢?”
那攤主聽白小七詢價,掩不住麵上喜色:“五……五兩銀子!”
“五兩銀子?!”白小七有些吃驚,這價格與他想象中的比起來,未免太便宜了。
可攤主卻誤會了他的意思:“別……四……四兩也……也行!”
“就五兩吧,接著。”白小七從懷裏掏出一小枚元寶丟了過去,那攤主接在手裏,隻覺沉甸甸的,又放到嘴裏用力一咬:“謝……謝謝您!”
白小七分不清各種玉料之間的區別,隻知道這塊玉佩略微泛青,那就應該是某種翠玉。這塊玉佩不大,無論比之雙鯉爭龍佩還是清水盤龍佩,都要小起碼一圈,呈水滴狀,上麵並沒雕刻什麼花紋,細的那頭穿著一根黑繩。
仔細看來,與其說這玉佩上沒雕花紋,倒不如說這玉佩本來就渾然天成,根本不需要往上麵雕什麼東西。
越是看著,白小七對這玉佩就越是喜歡。這玉佩雖然不值錢,遠不能與白小七身上的兩個靈器相比,但正如吃慣了大魚大肉的人偶爾會對某種簡簡單單的涼菜情有獨鍾一般,白小七握著這枚玉佩,就覺得心裏莫名踏實。
買到這麼個東西,白小七總算是不虛此行,走了一會之後,終於想起來要把這“水滴佩”給掛到腰上。他腰間已經包著兩枚玉佩,掛這第三枚的時候,便不得不加倍的小心,以防使兩個靈器暴露出來。
剛把玉佩掛好,白小七忽覺背後一陣勁風襲來,下意識的側身躲過。隨即,隻覺得腰帶被人扯了一下,掛在腰上的“水滴佩”已然不見了蹤影。
而前方不遠處,一個看樣子不過十四五歲的男孩正在拔足狂奔,白小七雙眉一皺,立刻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