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雪瞥一眼那特意做一身白衫打扮,身板卻單薄如紙的邵家小姐,冷笑道:“小少主才六歲,根本不懂什麼是姻緣、什麼是成親,縱然是皇室出生,也不過是個世事不懂的孩童。而邵公你德高望重、見多識廣,明知小少主說了句不該說的話,卻有意誘導小少主,本宮是不是可以治你一個誘導之罪?再者,小少主根本沒有弱冠,根本不符合比試條件。而比試規定,不許找人代摘,又哪有代父娶妃之說!”

“……”弈軒唇角欣慰翹起,大掌緊握住她柔荑,輕環她腰肢。輕雪沒有生氣,不但在外人麵前給足他麵子,還幫他把要說的話全說了,真好。

隨即見邵公額頭上直冒冷汗,他終於出聲道:“邵苛政,本王體諒你是愛女心切、快人快語,才說出這番話,尚且不深究。但你無風起浪、製造混亂,這一點本王必須要追究!”

“摘到金貔貅,我女兒就嫁給誰,這也是規矩!”邵公終是被嚇得大叫,抖抖索索蹲下身將那金貔貅抱起來,哭喪著老臉,“這金貔貅被小少主摘了,其他公子也沒機會了,我邵公何來無風起浪之說,這也是為了我那小女不是!”

“嗬!”他身板筆挺,利眸一冷,整個人不怒而威起來:“誘導僢兒這條罪就可以讓你掉腦袋!但本王剛從南海回來,不想見血,這次就駁回你對東區桑田的競爭權,直接將那塊桑田劃給西街諸家。記住了,日後若還有誰膽敢利用小少主、小郡主來給本王納側妃、妾室,本王絕不輕饒他!”

“王爺饒命!”

一個時辰後,一家四口坐著馬車回府。

輕雪的臉繃下來,冷冷盯著僢兒。

僢兒窩在弈軒懷裏,抱著父王的頸項,委屈道:“那還讓僢兒娶那個粉嫩小妹妹嗎?”

“你自己覺得呢?”輕雪笑露她潔白的貝齒,眸中閃著寒光。

僢兒愈加往父王懷裏縮:“父王。”娘親要殺人了!

弈軒拍拍他的小屁股:“以後隻要不胡亂給父王找側妃、妾室,就讓僢兒娶那個小妹妹。”

其實那個小奶娃才三歲,說話都含糊不清,依依呀呀,即便他中意他們諸家的忠厚,有意提拔,談嫁娶也還言之過早。

“僢兒,過來!”輕雪對他招招手,眸中依舊噙著笑,“讓你父王抱哥哥,你到娘親這邊來。”

“不要!”小家夥死守父王健腿不肯下來。

輕雪清眸微眯:“淩僢兒!”

弈軒將坐在旁邊的綦兒也撈坐到腿上,一邊坐一個,笑道:“雪,是我們冷落這兩小子太久了,別責罰他們。”

“嗯!”兩人連忙把父王粗壯的健腰抱得緊緊的,防備盯著對麵一直殺氣騰騰的母妃,“自從母妃生下妹妹,母妃和父王就一直圍著妹妹轉,根本不理我們!”

“繼續。”輕雪抬起纖纖十指。

“父王!”兩個小家夥即刻如小猴掛在弈軒臂膀上,使勁往懷裏鑽,大叫:“母妃要殺我們!父王救命!”

她素手抬起,狀似欣賞指甲,而後往後,輕捋長發搭於胸前,咬著牙假笑道:“知錯能改,就不用受罰,倘若下次還有這樣的事發生,母妃連你父王一起罰!”

“母妃是母老虎!”

弈軒俊臉尷尬皺起,扯唇幹笑,“我這次沒做錯什麼呀!”人家非要嫁他,又不是他的錯。他頂多錯在讓這兩小子學會了騎馬。

“弈軒。”輕雪柔柔喚了聲,身子嬌媚無骨坐過來,一手搭上他的肩,一雙隱含冷意的水眸笑望父子三人,“你答應我不納側妃、妾室,不要侍寢丫鬟的對吧?”

“是!”父子三人抱成一團。

原來輕雪不是不生氣,而是很生氣!而這生氣的後果會很嚴重,“睿王妃,我發過誓,這輩子隻有你一個女人,一個王妃!如有二心,天打雷劈、五雷轟頂!”

輕雪袖子一甩,坐直身子,冷哼一聲:“容易說得出口的誓言,最會變質!”

“你們母妃可能有產後多疑症。”弈軒對兩個兒子解釋道,黑眸中卻噙著促狹與得意,拍拍兒子的小屁股,“隨管事回府裏去,父王和母妃現在要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