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裏?牧場嗎?別院?”那裏是母妃父王經常私會的地方。

“一個秘密的地方。”他將輕雪摟過來,霸道鉗製住那細腰,躍出馬車,回頭對兒子、紫蘇警告道:“假若再跟過來,禁足一個月!”

三個小家夥縮縮小腦袋,忙鑽回馬車。

“不要擔心,我在父王身上撒了熒光粉。”等二人離去,僢兒仰著小下巴驕傲道,“那些發亮的熒光粉會帶領我們去。”這些粉粉可是他發明的,哥哥和他,一個研究毒藥,一個研究解藥。

“假若被發現,僢兒你得一力承當責任!”

“沒問題!”聖蓮湖,荷葉田田,夜蟲唧唧,銀華月光下,粉蓮或盛放或羞垂,清香襲人。

一艘紅漆畫舫,搭著淺黃色帳幔,在這蓮香撲鼻的蓮湖緩緩前行,水波劃開,下一刻趨於平靜,在滿月下泛起銀光。

船頭,一月牙白錦袍男子與一淺黃衫女子相依而坐,女子靠在他肩頭,靜靜賞著那荷、蓮、銀月。

“軒,你還記得漓落嗎?”用手輕撥那些粉蓮,感受它們的含苞待放。她覺得有個女子就跟這蓮般美好。

他高大的身子微微一僵,有些不自然與尷尬,“提她做甚麼?”

她往他懷裏鑽了鑽,輕輕笑開:“我隻是覺得她是個很美好的女子,當年你那樣信任她,其實多少是喜歡她的。”

他摟著她肩頭的手緊了緊,望著前麵的月華如水、夜風輕吹蓮荷,“喜歡談不上,隻是信任,她是個知己。雪,你不要心裏有刺,我和她當年的事,發生在你出現之前。”

她輕嗅他身上的氣息和旁邊淡淡的蓮香,螓首輕倚他胸前,傾聽他穩重有力的心跳,“我知道,隻是為她惋惜。她出家了。”

“她隻是回到了原本屬於她的地方。”他用下頜摩挲她柔軟的發,長指輕刮她玉頰,“當年因為慕曦的事,我將她帶到身邊,讓她重落紅塵。現在,她隻是回去了。”

“你的情債太多了。”她纖指捏起他一縷墨發,仰首輕刮他深刻的俊臉,水眸清蕩。

“你是我唯一的劫。”他抓住她的柔荑,放到唇邊輕吻,眸中深沉,“雪,你知道嗎?我感覺我們有來世。每次我夢到那植滿箬竹的宅院時,我的心就會痛。”

“有這世就夠了。”她眼簾輕掩,用指尖輕撫他的胸口,貼上耳去傾聽他的心聲,“軒,給我吹一曲好嗎?我好久不曾聽你吹笛了。”

“好。”

夜風習習,寬大的荷,婀娜的荷,隨笛音羞怯起舞起來,她坐在船頭,沉醉在那片清香,醉看一束束蓮花從身邊劃過,滿心的甜蜜。

末了,她也執起橫笛來,與他琴瑟和鳴。

岸邊,有三個小身影在急得跳腳。

“僢兒,你說父王身上的熒光粉會掉落,發光引我們來。但是為什麼沒有?”

“這個……可能父王發現了,把那外衫脫掉了。”

“那現在怎麼辦?”

“回府囉,我們去陪妹妹玩,反正父王母妃每次出去都是整夜,不到翌日晌午是不會回來的。我們與妹妹培養感情,不然父王回來,又獨占妹妹。”

“說的是,我們回去罷,我上次發現妹妹長牙齒了……”

“那母妃還會懲罰我們嗎?”

“父王今晚伺候好了就不會。”

“那我能娶那個粉嫩小妹妹嗎?我摘到了金豬,而且被那個小妹妹電了下。”

“父王說要等我們長大……呃,弟弟,什麼叫被電了一下。”

“就是心被人用拳頭揍了一下。”

“紫蘇,你不要看我,我沒有被揍……”

“……”

畫舫帳幔裏,兩條身影在交纏。

窗扇並沒有關起,銀色月光流瀉進來。月籠輕紗、月移花影。

兩支竹笛,一支橫笛,一支豎笛,靜臥長幾,相偎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