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陸千月便想向城郊走去,被纖歌叫住,“你一定要這時候去麼?”
“怎麼,你後悔了?”陸千月頭都不回,還是繼續往外走,身後纖歌慢悠悠地道,“我知道你心急,可是你們正道不是說要與這些世俗人家為善麼,那裏現在有官兵看守著,傍晚時候剛好交接班,你這時候去,不怕遇到阻撓麼?”
陸千月正要跨出門檻,轉頭看了一眼纖歌,將身子轉了回來,“世俗規矩真麻煩。”
纖歌嗬嗬一笑,抬頭又見進來一位客人,叫下人招呼去了。陸千月一直很疑惑纖歌的這些香料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怎麼不治外傷不安神養心卻能醫心病呢?她以前問過纖歌是怎麼回事,纖歌總是笑而不答。後來她也索性不去管,反正進貨的事纖歌從來不許別人插手。
“妹妹呀,趕緊出來幫客人把香料打包一下啊。”纖歌這一聲喚,將陸千月從水亭上的搖椅裏拉了起來,走到外麵將香料裝好,不經意間抬頭看見來的這個客人一身西域打扮,衣著倒是不似平常人家,也沒多想,包好之後拿給下人稱了斤兩,讓客人付了錢。
卻見那個西域人不去關心香料,倒是不住地打量著纖歌和陸千月,纖歌倒是仍舊笑意盈盈地對上他的目光,惹得他反倒不好意思起來,陸千月打量眼前情景,估計又是一個好色之人,當下冷哼一聲,進去裏間了。
到了子時,街上冷清下來,打更的人敲了鑼,伴著點點雨聲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偶然抬頭看看天,卻發現天際竄過一道藍色和一道白色光芒,速度極快地向著城郊飛掠而去。打更人揉了揉眼睛再看看天,什麼都沒有了。
陸千月還未落下,就看見一隊一隊的巡邏兵在小漁村及其附近村莊來回巡邏,她和纖歌都沒想到,一個小漁村竟然派了重兵把守,而且還把附近的村子都包圍起來了。莫非附近的村子裏也開始出現死人的現象了麼?
纖歌和陸千月對望了一眼,身形極快地晃過眾多巡邏兵的眼睛,成功地溜進了村子裏。原以為村子裏不會有官兵,沒想到這裏的官兵比外麵的還要多。
“不是說鬧出了瘟疫麼,怎麼這裏麵還有這麼多不做防護的巡邏兵?”纖歌拉著陸千月躲在一處茅草房頂,借著黯淡的夜空隱藏住身形。陸千月心下疑惑,小聲問道。
“看這情形,肯定不會是瘟疫了。”正說著,隻見有一隊巡邏兵從一處茅草屋裏出來,向著外麵走去。陸千月和纖歌悄悄跟上,躲在籬笆處偷聽。
隻聽那領頭的官兵說,“報告頭兒,那住茅草屋裏的人已經滿兩天沒有出來了。”
一個身著高一級巡捕服的人點頭道,“照規矩行事吧。”
“是,頭兒。”
那一隊巡邏兵進去沒多久,就把在屋裏的一家三口人全都用板車推了出來,陸千月和纖歌在暗中一看,三人均已死去,但是麵容安詳,仿佛是在睡夢中被人取走性命的,可是他們全身上下卻並沒有感染什麼瘟疫,也無一處傷口。
領頭的讓大夫看過,確認死亡之後,向著那個領頭的點了點頭,領頭的手一揮,手下人就把板車推到小漁村外一處江灘,就地埋了,處理得異常粗糙。而後巡邏兵又開始往其他茅草屋裏巡視。
“他們是在查看那些屋裏還有沒有人活著的吧?”陸千月悄聲問道。纖歌卻不急著回答,而是細細看了看那些巡邏兵的動作之後說,“你有沒有發現他們有拿簿子記著什麼?”
陸千月再一看,疑惑更大了,“難不成在記錄誰家有幾天沒有出門麼?”
“我看多半是,”纖歌說著,換了個姿勢趴在屋頂上,“奇怪,既不是感染瘟疫,也沒有人痛下殺手,這些人是怎麼死的?”
正說著,隻見一處從遠方跑來的巡邏兵舉著火把,手向她們藏身的地方一揮,無數巡邏兵頓時一擁而上,看來是發現她們了。
“快走!”
陸千月和纖歌被發現了,隻得先放棄這次的盯梢,趕緊返回城內。隻見她們剛剛禦劍飛起,無數弓箭就對準了她們方才藏身的地方,箭如雨一般飛來,纖歌一聲冷哼就想動手,被陸千月攔下,“還是少惹事端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