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今生有幸,聽他歌一曲,舞一曲,琴一曲,也不枉此生了。”
李世嗬嗬笑著。
“越說越嚇人了,”秦掌櫃挑起眉頭,“我看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不過他那模樣,也跟西施沾不上一點邊呀!”
“所以說……”
李世好不容易才把口裏的那塊硬得要死的臘肉咽下去,慢悠悠地賣了個關子。
“啥?”
“你是三生都沒幸了。”
“嘁!”秦掌櫃懶得理會。
三人又交杯換盞喝了一陣,李世問:“最近鎮裏沒什麼異常吧?”
“還好,就是李大嘴來鎮委會請救借錢。”一向管理鎮中事務的秦掌櫃道:“這家夥,一看就不是隻好鳥,我懷疑他是曾經在江湖上臭名昭著,被收監後又越獄出來的九尾狐狸。”
“如果老莫回鎮上來情況就會好多了,至少他那惡名能壓得住混進鎮裏的一些小人。”
龍鳳鎮民風樸實,卻也是龍蛇混雜之地。
雖說大部分的鎮民都是勤勞淳樸之人,但也不免有一些魚目混進來,尤其如今外頭兵荒馬亂,這偏遠的邊錘小鎮更是得到不少有心之人的青睞。
因此管理起來不僅要大膽謹慎,還必須時時留意鎮裏的動態,防患於未然。
“那借是不借?”
秦掌櫃詢問李世的意思。
“不借給他,不合他的意,隻怕他心懷不滿惹出事端,但明知他是有借無還,還白白送給他,又事出無名,不如這樣,借給他時讓他立張
字據,寫清要在鎮上年終時的分成扣除。”
“好主意!”
秦掌櫃歎道:“借給他而不指望他還,就杜絕不了他僥幸的貪婪,這一招就讓他不敢再有下次了,還是咱們李世先生聰明啊
,佩服佩服!”
“得了,你也別誇我,平日裏少損我兩句就謝天謝地了。”
李世對他聳聳肩,轉頭問一邊笑而不語的謝掌櫃:“老祝,鎮外沒什麼事吧?”
“最近有幾個人,跟牛家鎮的賭坊和錢莊走得很近。”
祝掌櫃一向注意鎮外的情形,尤其是與自家距離較近的牛家鎮,所有的人要到龍鳳鎮,必須經過牛家鎮,那裏不僅有來自各國王朝的人馬
,甚至還混雜著來自異國外族的人,形勢更加複雜難測。
“哦,還是那幾個家夥?”
鎮上的幾隻害群之馬,看來是得找機會清除一下了。
“嗯。”祝掌櫃言簡意賅。
李世點點頭,舉起酒杯道:“來,這杯喝了,我就得回去了。”
“真是歸心似箭。”
秦掌櫃賊賊地取笑道:“就不留你,我跟老謝繼續喝,反正俺們倆又沒老婆管。”
“喝吧你!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吧,明明人不錯,就這張嘴招人討厭,難怪咱們鎮的那朵鎮花看不上你。”
“嘿嘿,她看不看得上是她的事,我看上了,就是我的了。”
祝掌櫃狂妄地揚眉:“她跑不掉的。”
鎮花又怎樣?就算是天上的星星,隻要入了他的眼,他也要想方設法摘下來!
“真服了你……”李世歎為觀止。
身為舊時炎朝,富可敵國的“祝龍王”的兒子,與他老子時時刻刻的戰戰兢兢,小心翼翼截然相反,不是普通的狂。
龍鳳鎮裏,有許多條澄碧的清溪和河流,全是由高高的麓山上流下來的雙清溪澗,它們或合或離,時與路會,使得兩旁的田地也極為肥
潤,最終彙合到鎮南的碧水湖中。
從私塾的後門出來,朝北走不過半裏地,就有一條流水清滄。
月亮高高,綿延起伏的小山嶺一段一段的斜高上去,一片樹林暗密。
在這夜陰與樹影互競的黑暗網裏,私塾的新夫子正抱著一個小小的布包袱,鬼頭鬼腦地察看動靜。
這裏是她曾來過兩三次的小河。
以前在鎮裏別處上工時就為難於洗浴,洗個澡就如同作賊,要掩人耳目,還得提心吊膽,於是她幹脆找了這一處人跡罕至又僻靜的河邊。
不過那時正值冬春兩季,不像現在越來越熱的天氣,白天裏汗流浹背,到了晚上就想舒舒服服洗個澡。
雖然她現在扮的是男子,又和李世先生兩個比鄰而棲,可也不敢在人家的屋子裏大張旗鼓地洗澡?
每次都隻能簡簡單單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