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奮忍不住又笑起來，引來一陣猛烈的咳嗽，咳完才反問：“如果我告訴你，天下第一殺手現在正在鎮上殺豬，你會作何感想？”
“啊？”
天下第一殺手？
“他的特長也是殺人，我想你應該比不過他吧？”
“——”她一陣啞口無言。
“所以，如果你要留下來，又不用賠錢，隻有一個法子。”
“什麼法子？”
“當給我。”
“當什麼？”
李月月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打傷我，就得賠錢給我，不過呢，看你全身上下也沒有值錢的東西可以賠，我是開當鋪的，在我的鋪子裏，任何東西都可以典當，你可以考慮一下把自己當了還債，以後有我罩著你，你既不用離開，也不用賠錢出來，更沒有人去難為你，你說這個法子好不好？”
秦奮是解釋詳盡，娓娓道來。
“我沒聽錯吧？”
“沒錯。”
“當給你？”
“嗯哼！”
“我把自己當給你幹什麼？”
他沒被她一掌劈成神經錯亂吧？
李月月明明記得剛才沒打他的頭啊。
“當丫頭，當妾。”
秦奮訕笑，“四叔五叔年紀大了，我差個人伺侯，看你挺合適的，呶？我剛才的建議，你覺得怎樣？”
“憑什麼？”李月月怒極，手握成拳，握得死緊，強忍住沒衝過去一掌劈死他。
“憑什麼？嘿——”
靠在椅背上，秦奮蒼白著臉注視她，黑眸有如黑幕中的星辰，熠熠生輝。
“對，憑什麼？”
李月月冷笑起來，一雙水眸寒意逼人。
不錯，她是丫環出身，可她好不容易才擺脫掉了信陽侯那個噩夢，還會笨到再聽另一個男人的使喚？
他以為他是誰？真是夠了！
剛才還以為他是個可以好好打個商量的人，想她還曾為了他的傷去內疚，去後悔——全是狗屁！
這個男人不僅不是好人，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爛人！
“憑你沒有其它選擇，你有嗎？”
秦奮笑得更開心了，胸部的震動扯動了內傷，讓他覺得痛，但還是笑得樂不可支，這讓他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李月月反問。
“不妨說來聽聽？”秦奮欣賞著她氣得發青的俏臉，嘴裏輕輕吐出三個字：“畫眉！”
轟地一聲！
李月月頭腦一片空白，震驚遠遠大過恐懼，簡直被他給嚇傻了。
這人是從何處得知她就是鳳凰閣旗下的殺手畫眉？
“你說什麼？誰是畫眉？你認錯人了吧？”
李月月不承認，抱著僥幸心理認為他不過是瞎貓子碰見死耗子而已。
“還想騙誰呢？畫眉鳥。”
秦奮拆穿她，好整以暇地看著因驚駭而瞪大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該知道，如果是我放出消息，會有多少仇家在鎮子外等著要你這條小命了吧？”
“你，你還知道什麼？”
李月月好不容易回過神來。
“應該比你想象中多那麼一點兒。”
“說來說去，不就是條命嗎？”李月月怒道：“我就算死，也絕不受你威脅！”
“對，死也沒什麼好嚇人的，對於你們這種人來說，死也許是個解脫。”
秦奮輕嗤：“就怕沒那麼容易死掉，『剔骨散』的滋味——應該很難過吧？”
“你怎麼會知道？”
李月月徹底六神無主了。
曾經也不是沒想過一死了之，無奈自小就被迫服用毒藥的她，早有耳聞身中百花露的人在臨死前會痛不欲生，要哀嚎七天七夜，直到全身潰爛化成一灘血水，生命才算真正結束。
死前還要看著自己的手腳大腿化成血水後才斷氣，想起那種恐怖的情形，她就忍不住一陣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