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
“啊,月月臉紅了?想到什麼了?”
秦奮一臉賊笑,眼底裏越發不懷好意,再湊到佳人麵前擠眉弄眼,“該不會是想著將來跟你家公子少奶奶一起同床共枕?共享魚水之歡?嘿嘿,這玩意兒公子我倒是還沒試過,好像有點意思。”
“啪!”地一聲,茶盤子直接扣在他那張礙人眼的俊臉上,再哐鐺一聲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哇,疼死我了,沒良心的丫頭,你要謀殺親夫。”
秦奮這下笑不出來了,用手捂著臉痛叫,再一看滿手的鮮血……不得了!
好像流鼻血了……
氣紅眼的李月月不顧身後那一陣陣嘰哩哇啦亂叫,恨恨地撂下一句話:“你若再胡言亂語,我就跟你拚了。”
大不了玉石俱焚,她也不要再回到往日那些醜陋的舊夢中去了。
天下眾生,誰不是人生父母的?誰甘願當一名卑微的下人,時刻提心吊膽,生怕一不小心惹了主子不高興,就會像隻螻蟻一樣,輕易地被捏
死。
秦奮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公子,打小兒泡在蜜罐裏長大,沒受過一丁點的苦,所以才會再三地以欺人為樂。
“幾時風水輪流轉,叫你栽在我手中,哼!”李月月氣呼呼跑到後院,跺著腳,嘴裏念念有詞。
好一會兒,李月月悄歎口氣,坐在石桌邊上,盯著一隻爬上石桌縫的黑螞蟻出神。
雖然這姓秦的混蛋可惡至極,但她不能否認,在這裏的三十天,卻是她十多年來過得最安心的日子。
鎮子位於峽穀之間,近山暗綠,遠巒青黛,湖水澄清;這裏的天很藍、草很綠,空氣很新鮮,山林裏有著各種各樣的小動物,一切都是那樣生機勃勃。
鎮上的居民們,好像都看彼此不順眼,誰也不服氣誰,卻又出乎意料地個個活得那麼有精神,生龍活虎。
就連吵架都吵得與外麵不同,沒有殺戮,沒有戰戰兢兢,更沒有危機四伏的緊張,甚至多年來的惡夢,也很少能困擾她了。
因為累!
白天秦奮想方設法地使喚她,雞貓子鬼叫喊得她跑東跑西。
到了晚上又不要臉的調戲她,李月月除了跟他鬥智鬥勇還要鬥體力,沒有一天不是在筋疲力盡的情形下進入夢鄉的,累到連惡夢都沒時間做,頭一沾枕就呼呼大睡。
想想真要殺他,又有點下不了手,更何況殺了他也撈不到半點好處。
所以想要繼續待下去,隻能忍氣吞聲,所以,她忍了。
想到這裏,李月月一抬頭,下一秒,“啊!”地發出一聲尖叫,顯然嚇了好大一跳。
在心裏痛罵過無數次的秦奮,不知何時尋過來,也不知坐在對麵的石凳上多久了,姿勢同她如出一轍地趴在石桌上,眼睛與她方向一至地
盯著那隻螞蟻在石縫裏焦急地打轉轉。
“你……”
瞪著那張俊臉上紅到異常分明的、形狀甚圓的茶盤印子,李月月一時間啞口無言。
“在看什麼?這麼專心?我叫你半天也聽不見,這有什麼好看的?低級趣味!改天我帶你去看蟋蟀打架,可比這有趣多!”
秦奮仿佛屁事沒有的催促道:“我在等你出門知不知道?再拖拖拉拉的,集市就該收攤子了,沒得玩了!”
不是吧?他要這副樣子出去見人?雖說很有娛樂性,但畢竟有損麵子呀!
“看在你不分晝夜伺侯我還算盡心的份上,公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走,咱們出門找樂子去!”
秦奮說完,不由分說地將李月月一把拉起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走。
不一會兒,秦記當鋪的當家人秦奮秦公子臉上頂著圓圓的茶盤印子,在老仆人千叮嚀萬囑咐下,揣著一包銀兩,帶著餘怒未消的典當丫頭出了門,直奔位於鎮中心一月一度的集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