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利是圖更是秦奮的一徑作風,就是沒看他替鋪裏掙一錢銀子回來。
以前有三叔四叔寵著他,現在雖然他們不在,但換上她由著他胡鬧,秦奮才會將這些發揚光大更上一層樓,除此之外,秦奮還越發折騰她了。
一到晚上,秦奮就精神百倍,纏著她沒完,仿佛以前還從未享受過魚水之歡,腦子裏時時冒出來的色眯眯又稀奇古怪的想法令李月月羞不自盡,隻想先將他暴捶一頓再說。
可秦奮待她也真是好,自打正式娶她進門後,就沒見他拈花惹草,打情罵俏了,昔日的粉絲團被整鍋端走。
一年來,秦奮每日都沒忘記親自為她煎藥,翎珠大夫說她體內餘毒未盡,要照方子服藥,秦奮從不將此事假手於人,非要親手端到她麵前,親眼看她喝光光才滿意。
一有空閑,秦奮就帶她到西山上溜達,牽著手在碧水湖畔散步,釣魚,當夕陽晚照,碧水湖中清澈見底,能看到魚兒穿梭於柔軟的水草之
中,金色的陽光點滴灑在湖麵上,美得就象仙境一般。
幸福嗎?
是的。
快樂嗎?
是的。
可是李月月真安心了嗎?
李月月真能得到幸運之神的眷顧,一直享受這種平凡而又溫暖的生活,雙手不再沾滿血腥,而是去為心愛之人束發,洗衣,做湯嗎?
生活越是平安,越是不起一絲漣漪,李月月就會越發滋生出一絲恐懼,那個遙遠的王國,如今被帝國占領的家鄉,在這一年中又會發生什
麼事情?
還有心理變態的信陽侯、不懷好意的師父,那些她永遠忘不掉的醜陋惡夢,真得就這樣消聲匿跡了嗎?
李月月多怕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李月月多怕當暴風雨終於來的時候,她沒有能力保護秦奮。
所以李月月每日都在禱告,希望惡夢來得慢一些,再慢一些,那個時候,李月月會毫不遲疑地抽身離去,為了秦奮的安危,哪怕從此後淪入地獄,隻要他好好活著,李月月也統統認。
不敢妄談愛情,但隻要是為了秦奮,自己可以做任何妥協,於她而言,他是這世上最重要的人,隻要對著他看著他,她就高興得要命,可
這能不算愛情嗎?
是的,這是愛情,她愛秦奮,無論他愛不愛她。
“月月姐姐!”
視窗突然冒出一個束著兩根辮的小丫頭,向上蹦跳著試圖引起李月月的注意。
“妞妞。”來月月回過神來,出去拉小丫頭進高台裏:“你怎麼跑來了?”
“月月姐,你還在磨蹭呀?秦公子專程派我回來叫你的,比賽早就開始了,他說你再不去就看不到頒獎典禮了呢!”
米店老板家的閨女妞妞連聲催促。
“什麼比賽?”
“秦公子猜到你一定會忘的,他要我告訴你,就是昨天晚上你在床上第二次暈過去之前,跟你講的那個龍鳳鎮第八屆飯桶大賽
”
二妞笑嘻嘻地說:“快點快點,我要去看小田哥哥蟬聯冠軍啦!他已經進入決賽啦!”’
李月月一聽,麵紅耳赤得差點找個地方躲起來,但想到那個大賽,又忍不住噗嗤笑出聲。
“今天鎮上的店鋪都關門去看比賽了,好熱鬧!讚助商們也很大牌,秦夫人,夏掌櫃,龍大爺……還有你家相公也是的!”
李月月抿嘴直笑,忙著將帳目收拾好,高台的視窗突然冒出一個陌生男人,年紀莫約三十來歲,雖然穿著樸實,但從相貌舉止上看,絕不
是普通鄉下老百姓。
這人從未在鎮上出現過,一身風塵仆仆,顯然趕了很長的路。
“請問姑娘,這裏可是秦記當鋪?”他從高台的視窟往裏張望了下,看向李月月。
“是的。”
“太好了,小的終於找著了。”男人舒了口氣,露出笑意。
“您有什麼事嗎?”李月月打發心急火燎的二妞先走一步,再從高高的櫃台後出來。
“請問秦公子在嗎?小的有急事找他。”
“他現在長壩上看比賽,我正要去那裏,要不您同我一道過去?”
奇怪,明明不是普通的老百姓,一個大男人幹嘛要自稱“小的”?
“那再好不過,謝謝姑……”
男人打量她的打扮,見她將一頭青絲挽起,便知道她已為人婦,忙改口致謝:“不,謝謝大嫂。”
“不用客氣,請隨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當鋪,再往鎮中一隅的長壩走去,還未走近鎮中央的長壩,就聽見一陣陣震耳欲聾的掌聲、歡呼聲,以及為選手加油的喝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