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冗長的一天,終於要過去了。
可在蘭麝館中,卻是燈火通明。
奉書焦急的等待著,不停地來回踱步,手中的帕子都被絞的皺皺巴巴。
“奉書,你不要太擔心了,”香珞安慰道,“姑娘不會有事的。”
“可是怎麼到到現在都不回來?!”奉書愁道,“香珞姐姐,你倒不擔心嗎?”
“擔心又能怎麼樣,”香珞道,“姑娘是個有心思的人,這次見王妃,是有大事要說,咱們都阻止不了。”
這說著,卻聽門外小丫頭道:“嬤嬤,這麼晚,您怎麼還過來了?”
奉書香珞齊齊扭頭,隻見門外一陣腳步聲,有人挑起簾子,帶起一陣寒風,兩人不禁一個寒顫,再看時,進來的卻是李嬤嬤。
“嬤嬤怎麼來了?”香珞站起身,給李嬤嬤讓座。
李嬤嬤倒也沒有客氣,絲毫並不顧忌香珞從前是王爺屋裏出來的人,就這麼大剌剌的坐下,環顧四周,沒有看見莫雲薑,便問:“你們二小姐呢?”
“二小姐她……她……”奉書和香珞對視一眼,方道,“她心情不好,去園子裏散步了。”
“嬤嬤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香珞穩重道。
“倒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兒,”李嬤嬤道,“不過是路過,看著二小姐這裏的燈還亮著,於是來瞅瞅,”轉頭忽然看見桌子上倒扣的碗,於是努了努嘴,問道,“那是什麼?”
“那是羊酪,”香珞道,“是下午王爺讓我送來的。”
“王爺這幾日也忒關心你們這蘭麝館了吧?這羊酪連娉婷夫人那裏都不常有呢,”李嬤嬤說罷徑自取了碗來,“既然是羊酪,怎麼不快拿來給我嚐嚐,竟然還要我去取嗎?!”
李嬤嬤瞪了奉書一眼,責備的嘟嘟囔囔,奉書氣不過,一把扣住碗,一記記眼刀丟過去,“那是給二小姐留得,您怎麼能喝?!我們二小姐最近脾氣不好,倘若被她知曉,還不知道怎麼發怒呢!”
“任她是那巡海的夜叉,又能把我怎麼樣?!”李嬤嬤冷哼道,“我就不信了,她從一進王府就是我看管著,如今吃她些茶點,她敢說什麼?!難道還想責備我嗎?”
她說罷,便將一碗羊酪仰頭喝盡,又對兩個小丫頭指指點點了一番,無非是說她們恃寵而驕,小心她回稟給娉婷夫人知道,要他們好看之類的話。
然後又將留給莫雲薑的蒲草茶喝盡,方才心滿意足離去。
“這李嬤嬤平日裏便如此嗎”香珞皺眉,“二姑娘是主,她是仆,怎麼這般沒有禮數?”
“她仗著是大小姐那邊的人,平日裏便如此,二小姐性子又溫和,從不與她計較,從前還好,可自從二小姐失憶後,她便愈發囂張起來!”
香珞剛想說什麼,卻聽見門外有人道:“姑娘回來了!”
奉書香珞齊齊扭頭,隻見門外一陣腳步聲,有人挑起簾子,帶起一陣寒風,兩人不禁一個寒顫,再看時,果然是莫雲薑回來了。
“二小姐可凍壞了吧?!”奉書連忙過去扶住莫雲薑,卻感到她的手在瑟瑟發抖,心中不由一驚,連忙去摸她的額頭,卻覺得燙得厲害,不禁皺眉,眼中也蓄了淚,極是心疼的模樣,“二小姐這是何苦呢?您先前病就還沒有好利索,如今聽蘅蕪院裏的小丫頭傳話說,您在那裏跪了一下午,想來是又接了地氣,如今著了寒,頭才這樣燙!”
“二小姐,我去找大夫!”奉書急急往外走,卻被莫雲薑拉住。
“別去,”她忽然感到一陣眩暈,連忙閉上眼睛,手卻依然緊緊抓住奉書。
“二小姐!”奉書不解,責備道,“你得保重身子啊!”
“如今正是緊要關頭,可不能再小題大做,我今日受罰,跪了半日是我自願,倘若因此生病,弄得王府人盡皆知,我那姐姐定會借此向王爺參王妃一本,那時候阮王妃記恨我,我再想依附她,可就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