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前天蘇桃突然吐血,家玉出差回不來叫我過去,孩子總是可憐……這是造孽,那時我才知道……我就想絕對不能讓你知道,你的脾氣太烈了,可是沒想到你提前回國,卿兒,我知道你難受,你別跑……”
雲卿還是跑了。
夏水水被她撂在地上,大口喘氣。
雲卿上了本田,急速轉彎開除醫院。
顧湛宇壓著鷹隼般的眼,也快步上了蘭博基尼。
“顧湛宇!”夏水水崴了腳,一時爬不起來,急道,“你丫別去追她,她看到你更加會失控!”
蘭博基尼甩下一車尾氣。
夏水水慢慢地撐著地麵起來,跳到了醫院大門外,望著兩輛車疾飛出去,急的亂了套,顧湛宇追的緊了卿卿真的會出事的……
怎麼辦?怎麼辦?
白光一閃,夏水水彼時就想起一個人來,立馬打電話問要電話號碼。
……
雲卿不停的踩油門,轉動方向盤,雙眸裏已經沒有一絲可以思考的情緒,泛著紅紅的水光,目眥欲裂。
心中血肉模糊,那股痛楚苟延殘喘,無法釋放。
她漫無目的,隻想就這樣開出這個可笑的世界,或者離開這個讓她再也無法承受的世界。
去哪裏都好。
油門踩下去越來越快,她好像越來越輕,好像隻要一閉上眼……
呲呲——
車後緊追過來的蘭博基尼刺得她雙耳鈍痛。
她木然的看向後視鏡,嘴角扯出一絲決然的冽笑。
顧湛宇。
幹脆不要離婚,幹脆一起死了吧,你死我亡。
高架橋的中間,蘭博基尼追了上來,與本田近乎平行。
顧湛宇開著車窗,朝她沉聲喊道,“把速度降下來,雲卿!”
雲卿沉沉的茫然地往窗外瞥了一眼,長長的緩慢的一眼,突然媚惑一笑。
緊接著方向盤打轉,本田突然橫向,朝著蘭博基尼發力就撞了上去。
砰砰的幾聲巨響,顧湛宇猝不及防,瞪大了修長的眼睛,吼了一句,“你瘋了?!”
腳下迅速踩刹車,把她的車拖住,蘭博基尼被撞上右側的護欄,他額頭一磕,流出血。
雲卿還在踩油門,本田卡在鋼索邊上,車輪迅速轉動,顧湛宇看到她的臉,美麗的臉那一刻那麼破碎。
心髒一痛,他知道這一刻她對他,或是她自己都起了殺心。
高架橋上亂成一片,好在兩側車都不多,他打開那邊的車門,從護欄那一側爬出去,想去捉住她。
如果她繼續踩油門,車輪過了鋼索,本田可能會飛出護欄外麵。
但是當顧湛宇剛鑽出車門,就被交警攔住。
顧湛宇想掙紮,一時不知從哪兒冒出一批交警,四麵八方的圍過來,警車也攔住了他的蘭博基尼。
他眉頭沉跳,下意識的朝本田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就看到本田的前方,急刹過來一輛車,黑色賓利尊貴的車聲冷冷的橫在那裏。
車上下來的男人,大衣隨風,長腿冽然,走的急而不亂。
陸墨沉往顧湛宇的方向掃了一眼,眸光寒惻,那眼底的深靜般的光波,令顧湛宇微微一僵,竟被駭然住了。
陸墨沉收回視線,快步走到本田的邊上。
車門打開時,雲卿隻聞到了寒冷空氣中,一股更寒冷的熟悉的男人氣息,幹淨馥鬱。
她呆呆的從方向盤上抬起頭,陸墨沉伸出長臂,很有力的單手把她拖了出來。
她很恍惚,雙手順勢抓住他的手臂,呢子大衣的麵料膈著手心,粗糲的痛楚,好像紮到了心窩裏那最脆弱的地方。
他的臉孔在寒峭的天氣裏很白皙,透著一股冷冷的峻挺,好像烏沉沉的天空裏那一絲光亮。
雲卿朝他扯了扯嘴,啞著發抖的嗓子笑,“我想了很久,我該去找誰?茫茫天地,什麼都變了,最重要的都能變質了……想來想去,好像隻有你可以找了,陸墨沉,我好像隻有你可以躲一躲雨了……”
“雲卿。”他嗓音很平穩,把她拉起,“你來。”
雲卿倒在他的懷裏,閉上眼睛,淚就掉了下來。
陸墨沉站了兩秒鍾,雨幕垂勢,他幽深的眼底含著這凜冽天地,將她打橫抱起。
“雲卿,雲卿。”顧湛宇掙脫不開那幫明顯惡意的交警,“陸墨沉,那是我老婆!”
陸墨沉聽見那聲音,回了一下頭,衝交警隊長寒冽道,“好好查一查,顧公子有沒有酒駕。”
“是,陸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