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讓你妹妹勸我?”舒歌嗤笑一聲,“燕仲玄,我不是那時的我了。”話語滿是尊榮,卻多了一份淒苦。
燕仲玄的心慢跳了半拍,“舒歌,從那日楓峰開始,朕便沒打算再害你。”似乎毫不介意舒歌的不敬。
“我不愛你了。”舒歌迷惘地望著燕仲玄的後背,那後背寬實,曾背負天下,
——卻終究不是她的依傍。——
“為什麼。”盡管心尖發抖,燕仲玄依然用最冰冷的語氣,“燕南風?”他咬牙切齒。
舒歌未有否認,隻是上前輕輕咬住他的肩,像一隻發怒的小獸般,直到咬開一條血線;她唇角淌血,風情絕代,“對。”
“……我不會把你關進小黑屋了,”他的聲音略有嘶啞,卻依然很霸道,“你是我燕皇的雲妃,除了我你還能到哪兒去?”卻不自覺丟了為皇的尊嚴。
“離你的心遠去。”她的聲音也啞了,不過她咽口血,輕柔地笑了。
心裏一抹疼痛漾開,來不及體會是什麼滋味;燕仲玄隻是喊了禧公公,微笑著,
“把雲妃娘娘打入冷宮!”
“嗻。”
……
這幾日正是盛夏,整個宮內卻如履薄冰人人自危。最受寵的雲妃被意外打入冷宮,皇上幾日不理政事,就連太後勸阻也無用,人人都知道,要變天了。
離香苑。
“水兒,你知道麼,雲妃娘娘被打入冷宮受欺負呢!”笑得耀眼的綠衣姑娘,舒綰認得,那是雜物部的鄭翠。
水兒是楊嬪的三等宮女,正在洗衣裳,聞言看看四周,厲聲責罵著,“菀草,你怎麼還不過來浣衣!”
“奴婢來了。”舒綰應聲,故作怯怯懦諾模樣過來,鄭翠嫌惡地冷哼一聲,“看著便沒出息。”言畢就興致衝衝道,“冷宮裏頭連新被褥都沒有,聽說還是以前瘋了的閔貴人留下的,上麵可全是屎尿,而且吃的飯都是餿的……”她嘻嘻笑著,眼中是明媚的陽光,卻讓舒綰遍體寒冷。
舒綰拿了水兒手裏的衣服,訕訕笑著,“水姐姐,那冷宮在哪兒啊,我姊姊就是被歌……雲妃那個惡毒女人趕出宮餓死的,我能不能去看看啊。”
水兒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哪個宮女?”
“翠寰。”舒綰隨口縐了一句,“哪兒啊。”
“大膽!”水兒忽然叫了一聲,“阿翠就是翠寰的表妹,她曾說過她們家裏除二人外可無幼女。”
“是啊。”鄭翠冷了麵色,“你莫不是敵國細作吧?”
舒綰忙跪了下來,哭訴道,“菀草不敢,菀草不過是個小丫頭,覺得雲妃太過狠辣想去唾棄她的……這些權當心意。”她塞給二人厚實的銀包,水兒和鄭翠相視一笑。
鄭翠扶起她來,“好好,妹妹,以後你就是我們鄭家妹子了,雲妃在最僻靜的雪陽閣住著,你且去。”
“謝姊姊。”舒綰行個禮,麵上溫暖笑著,暗地裏卻不由冷笑。
真是作孽的貪財人家,哼,她舒綰從小便是出名的天地鬼不怕,若非這次救姊姊出來緊急非得教訓教訓這兩丫頭。
深夜雪陽閣。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靈動縹緲的歌聲從小小的閣樓傳出,樓下伺候的白合卻是冷了臉色,“臭婆娘,唱什麼唱,你這狐媚人的歌聲來世再唱給人聽吧!”說完便氣呼呼翻身睡了。
“好詩,好月光。”舒歌淡淡吟著,眼角卻不自覺流露出一抹水光。
原本受寵的雲妃被打入小閣樓,奴婢們捧高踩低,從不肯給她好飯好酒;她隻得取了她釀的最後一壺酒,夜裏才敢如此歌唱。
是她多慮,本是太陽何須陽光,她不過一顆小小星星,如何救他救天下。
最後也不過,失了心神失了真。
樓下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舒歌淡淡勾起唇角,猛地大口咽了烈酒。
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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