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卻安靜地撚起窗戶外吹來的碎花，“易赧，讓伍悅她們去苗疆保護阿歌。”
“皇上！”太後恨鐵不成鋼地砸拳在梨花木桌上，“她不過是個姿色平庸的小女子，何能讓九五之尊為她保駕護航？”
“她在我心裏，早已就位於九五之上。”皇上吹開一地桃花，“母後，你大可不必管這些瑣事。”易赧應聲下去了。
太後咬牙，“硯山燕家嫡女燕昀珺六月及笄，你舅舅有意讓她入宮。”
皇上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昀珺戀慕苗疆嫡子禦胥寧豈不人盡皆知，入了宮倒令人笑話。”
“昀珺是個好孩子，不過是欠火候。”太後柔柔笑著，暗自捏著手帕，“皇上，那苗疆不過是會使邪術而已，苗王禦禕與姊姊禦曦相歡早已失了民心，不過是困獸猶鬥而已。”
“黎落也是個謀打算的，告訴燕王早有謀反之心才能將其剿滅的。”
……
皇上忽地想起當年那個火光彌天的夜晚。
黎落原本高傲的身子跪下，在他麵前將實情托出，並哭訴雲仙雖死，緋雪卻是個無罪的，求她饒恕，最後……
緋雪哭著指著舒歌……
——都是這個賤婢的錯，你拉走殺了她吧，別遷怒我娘和我父親！
緋雪眼裏滿是絕望。舒歌卻早已款款步出，一襲藍裙，高傲脫俗；她回眸一笑，握住黎落冰涼的手，扶住緋雪不斷顫抖的身子，薄唇吐出冰涼的話語，
——別擔心，是我的錯。
然後閉上眼睛，眼淚悄然滑下。
——你殺了我吧。
那一刻，原本姿色平庸的她卻煥發著令人心疼的光。燕仲玄緊緊攥著拳，指甲嵌入肉裏。
燕梓夜卻怒了，她把舒歌甩到一邊，嚷嚷，“你們都是死物嗎，讓別人替你們去死？！”
別人不清楚，但她和哥哥卻明白，雲仙的死全然是她惡毒辱罵黎落，緋雪氣憤便推她下了湖。
那是暖春，一月的湖水卻依然冷的刺骨。雲仙不過是個嘴上逞能的，沒一刻鍾便墜了下去。
緋雪麵色慘白，癱在地上，“你們……”她舔舔幹澀的唇，卻一無所說。
舒歌卻淡然地把刀奪下放在脖子上，“雪小姐真是個無辜的，奴婢的罪奴婢承受。”不及眾人反應便狠絕地劃下去，血濺了很遠，卻沒有很深。
緋雪嗚哇大哭起來，再也不顧地上前抱著舒歌，“阿歌，歌姐姐……”
黎落熱淚盈眶，索性一刀穿腹，猙獰著吐著血，染紅了一片地，她疼痛著擰動。
——我、是我做的，無關緋雪……
燕仲玄看著眼前戲劇化的一幕，安靜地抿唇：
——將黎側妃厚葬，以功臣之禮封緋雪為名將之後。歹殺朕之心愛者甘以死謝罪，朕心甚慰，免去一死回宮作朕之前侍。——
於是，有了開始，有了結尾，也有了不舍。
幾個月後，舒歌醒了，緋雪卻死了。
苗疆綠砂毒。
舒歌聽聞後，哭得一塌糊塗，然後便安靜地住在了離香苑角落。令人忍不住住步停望。
於是……皇上按著心的位置，這裏也終於痛起來，有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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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h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