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守株待兔(2 / 3)

最後他又聽到白山君說:“守株待兔!”

江玉郎心念一閃,暗道:“他們等的這人,莫非就是十二星相中的‘兔子’不成?”

要知這十二星相雖是江湖巨盜,武林殺星,但偏偏又覺得做牛做馬,大是不雅,所以又引經據典,為自己找了個風雅的名字。

鼠號“無牙”,牛號“運糧”,虎乃“山君”,兔號“搗藥”,龍為“四靈之首”,蛇乃“食鹿神君”,豬為“黑麵”,馬名“踏雪”,又號“虎妻”,羊號“叱石”,雞乃“司晨”,猴名“獻果”,狗號“迎客”,這十二個風雅的名字,正是出自詩韻。

十二星相中的“兔子”姓胡,自號“蟾宮落藥”,取的自然就是“月中搗藥”,卻始終不知道這人是男是女。

隻因江湖中簡直就沒有幾個人能瞧見過這胡藥師真麵目的,所以根本沒有人知道他長得是何模樣。

白山君果然坐在樹下,“守株待兔”起來。

白夫人靜靜地瞧了他半晌,忽然一笑,道:“你在這裏苦苦等著,兔子若是不來呢?”

白山君道:“他既已來過,必然知道你會回到這裏,有你在這裏,他還會不來麼?嘿嘿,說不定他早已在暗中偷偷跟著咱們,想等機會見你一麵。”

白夫人吃吃笑道:“我已經是老太婆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白山君冷笑道:“情人眼裏出西施。別人看來,你或已是老太婆,但在他眼裏,你說不定還是個小美人哩。”

聽到這裏,江玉郎實在覺得好笑,他想不到這一對老夫老妻,居然還在這裏拿肉麻當有趣。

突聽白山君一聲輕呼,道:“來了!”

江玉郎再也忍不住張開眼,偷偷一望,隻見一段比人頭略為粗些,三尺多長的枯木,遠遠滾了過來。

這段木頭不但能自己在地上滾,而且還像長著眼睛似的,遇到前麵有木頭阻路,它居然自己就會轉彎。

深山荒林之中,驟然見到這種怪事,若是換了平時,江玉郎就算膽子不小,也一定要被嚇出冷汗來的。

但現在他已知道這段枯木必定與那胡藥師有關,已猜出胡藥師說不定就藏在這段枯木裏,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怕了,隻不過有些奇怪而已:“這段木頭比枕頭也大不了多少,人怎能藏在裏麵?”

白山君卻瞬也不瞬地瞪著這段枯木,眼睛似乎要冒出火來,兩隻手也緊緊捏成了拳頭。

白夫人輕輕按住了他的手,嬌笑道:“老朋友許久不見,可不能像以前一樣,見麵就要打架。”

那段枯木竟哈哈一笑,道:“多年不見,想不到賢伉儷居然還恩愛如昔,當真可喜可賀。”

白山君大聲道:“你怎知道咱們還恩愛如昔,你莫非一直在暗中偷看?”

那枯木笑道:“若非恩愛如昔,怎會有這麼大的醋勁?這道理自是顯而易見,根本用不著看的,是麼?”

笑聲中,這段枯木已滾到樹下。

枯木中竟忽然伸出個頭來。

江玉郎雖然明知木頭裏有人,但猝然間還是不免嚇了一跳--枯木上忽然生出個人的頭來,這無論如何,都是件非常駭人的事。

隻見這顆頭已是白發蒼蒼,但頷下胡子卻沒有幾根,一雙眼睛又圓又亮,就像是兩粒巨大的珍珠。

最奇怪的是,這顆頭非但不小,而且遠比普通人大些,枯木雖然中空,但這人頭塞進去,還是緊得很。

不但頭大,耳朵更大,而且又大又尖,和兔子的耳朵幾乎一模一樣,隻不過大了兩倍。

一個侏儒,又怎會有這麼大的頭、這麼大的耳朵?

江玉郎不由得更吃驚了,雖然還想裝睡,卻再也舍不得閉起眼睛,再看鐵萍姑,眼睛又何嚐不是瞪得大大的?

白夫人吃吃笑道:“十多年不見,想不到你還是如此頑皮。”

這人哈哈一笑,道:“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白山君冷笑道:“你若以為女人還喜歡頑皮的男人,你就錯了。”

這人笑嘻嘻道:“哦,現在的風氣難道改了麼?我記得頑皮的男人一向是很吃香的。”

白山君道:“頑皮的男人,自然還是吃香的,但頑皮的老頭子……嘿嘿,讓人見了隻有覺得肉麻,覺得惡心。”

白夫人見到現在還有男人為她爭風吃醋,心裏實在說不出的開心:“看來我還沒有老哩。”

但麵上卻故意做出生氣的模樣,板著臉道:“你們兩人誰若再鬥嘴,我就不理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