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突然靜止了,村民們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隻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們等了許久,也沒有任何變化,整個風月森林都像是死了,甚至沒有一隻鳥,一隻動物從裏麵逃出來。這真是一場災難。
“你們快看,那是什麼?”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然後全村的人都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眾人眼裏都印上一個移動的白色的東西,隨著那東西的慢慢靠近,人們才發現她竟是一個女子。那女子身著一身白衣,卻濺滿了大大小小的汙漬,一頭披散著的黑發直達腳踝,再看她的臉,蒼白得有些嚇人,而她的眼睛,竟然是閉著的。唯一不用懷疑的是,那女子是從風月森林裏出來的。她一步一步向著村落的方向走來,沒有要停的意思。
村民們早已一片嘩然,臉上不安的表情出賣了他們的心思。有人說那女子是幽靈,是女鬼,還有人說那女子是雷神之子,掃把星,是妖怪,會帶來災難。總之,她是不祥的。
女子已經走得越來越近,村民們開始警戒地後退,不少人甚至抄起身邊的家夥,準備一旦發生什麼事就動手。大壯娘卻突然推開了大壯,往人群外走去。
“娘,你要幹嘛?”大壯一瞧情況不對,焦急地問道。
“我去看看她。”
“娘,別去,危險。”村裏人一聽,也紛紛前來阻止。
“大壯娘,那女子身份不明,你沒看到她是從風月森林出來的嗎?你糊塗啦。”
“是啊是啊,整個森林都成那樣了,就她沒事,她不是怪物是什麼,別去。”
“老婆子我活了大半輩子了,什麼風浪沒見過,我從沒做過虧心事,沒什麼好怕的,再說,我看那姑娘挺好的。你們這樣也不是辦法,總得有人去看看,別攔著我了。”
村民一聽,也覺得有理,便不再阻攔。
“娘!”
“大壯,娘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眼看著大壯娘向那女子走去,眾人心裏都暗自捏了把汗,緊張地注視著大壯娘的一舉一動。
“姑娘。”
好像感覺到有人在靠近,女子停下了腳步。
“姑娘。”
是在叫她嗎?聽到聲音,女子緩緩睜開了眼。眼前是一位慈祥的老婦人,見她睜開了眼,微微笑了笑。女子似乎覺得這樣很好,於是也咧開嘴對著老婦笑了笑,動作雖然還是很僵硬,卻十分真摯。大壯娘心裏頗為欣慰,沒有多想,伸出手想把女子帶回村裏。
不遠處的村民們見狀,心裏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紛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沒有人看見那老婦的手觸及女子時,呲地一下被彈開,就像觸電一般。
“娘!”大壯突然一聲驚呼,讓所有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隻見大壯娘摔倒在地上,身體還在微微的抽搐,那女子的一隻手平白懸在半空,毫無疑問,與她脫不了幹係。
村民們終於不再忍耐,拿起家夥便往前衝。女子似乎受到了驚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麵對突然衝過來的人群,向後退了退。不願見這樣的畫麵,女子幹脆閉上眼。瞬間狂風又起,雷鳴電閃。大壯扶起他娘,回頭一看,白光自天空俯衝直下,順著村民手裏拿著的鐵鏟,木棍往下,剛才還活生生的人轉眼便成了黑黢黢的屍體。
“你這個妖孽。”大壯憤怒地吼著,早已失去了理智,撿起地上遺落的刺槍便向女子刺去。
“大壯!別!”
可已經來不及了,生死攸關之際,大壯娘用盡全力向大壯撲去,奪了他手裏的刺搶,向一旁滾去。
結局可想而知,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的大壯,望著身前已辨不清容顏的屍體,仰天一聲怒吼,淒厲的聲音回蕩在山間,有什麼東西自眼角滑下,分不出到底是雨水還是淚水。望著地上全村人的屍體,大壯盯著已經走遠的女子,一雙眼眸中,隻剩濃濃的仇恨。